沉重,惟有等張宇初的仙蹤罷了。
孰料忽然間風清揚居然自己醒來,眾人喜出望外,葛氏五雄益發精神振奮,強忍三日不得爭吵的苦刑終於解脫了,稍有由頭便大叫大鬧起來,大過其臆。
旁觀眾人雖然大皺眉頭,卻無人再敢觸這五位凶神惡煞的黴頭,腹誹而已。
風清揚輕聲叫道:“五位叔叔。”
葛氏五雄登即罷手停戰,齊地圍過來問道:“公子爺有何吩咐?”
風清揚見到張張熟悉,關切的面孔,彷彿闊別多年後重返家中一般,心中溫馨無比,忽然道:“我怎地沒死?”
葛無病道:“公子說甚話來,公子怎會死?不過公子這玩笑開得成大了些,我們兄弟險些嚇死,下次若要逗我們兄弟,可別把劍插在自己身上了,別的法子有的是。”
風清揚此時方明白自己的的確確還活著,一陣羞辱之感充塞胸臆,自己苦練《九陰真經》與獨孤九劍,到頭來連自己都殺不死,真是奇恥大辱。
一時間他蒼白的面頰變得血也似紅,真想再了斷一回。
成清銘忙道:“九弟,千萬別激動,先安心靜養,有話以後慢慢說。”
葛無痛怒道:“公子無病無災,養個甚麼?人生世上不說話怎成,你叫我家公子不說話,豈非要將他活活憋死,成老大,你是何居心?我們兄弟先教訓教訓體再說。”
風清揚斥道:“二叔,不可對我大師哥無禮。”
葛無痛斂怒為笑,滓棒然道:“成老大,算我伯你一回。”他倒也不是故意尋事,他們五兄弟看來,世上最令人不堪忍受的便是不能開口說話。至於病痛傷難災倒在其次,只要舌頭靈活,即便五者齊至也無所謂。
成清銘一笑置之,不以為許,知道這五人眼中只有段子羽、風清揚二人,其餘眾生,均不足論。這等愚人既不可理喻,也不值得與他們鬥氣。
風清揚苦笑道:“大師哥,小弟學藝不精,失手了。”
成清銘嚇了一跳,流淚道:“九弟,你這是何苦來哉?桑姑娘的事愚兄是說過你幾旬,但事既做下,也沒甚大不了的,天下間沒有咱弟兄擔不起的事兒。”
風清揚默然有頃,道:“就是謗滿天下我有何懼?只是對不起慕容妨娘。”言罷已然淚流滿面。
眾人方始恍然風清揚自尋短見的原由,大家是見不到桑小蛾的蹤影,卻也知道憑她的修為,傷不了風清揚半根毫毛,均不知風清揚為了甚麼。而今得知內因,不禁面面相凝,大是尷尬。
風清揚又道:“大哥,小弟求你一件事。”
成清銘忙道:“好說,你我弟兄何談求字,有甚麼事盡避說,我們立馬就辦。”
風清揚道:“替我查出桑妨孃的下落,查明是誰擄走了她。”
成清銘楞然道:“桑姑娘怎地被人擄走了?”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葛氏五雄登即鼓譟起來,亂嚷道:“這小妮子下毒擺了我們一道,這筆帳還沒算呢。”“成老大。你貴人事忙,我們兄弟為你代勞。”“若不然我們五兄弟早把那臭妮子抓回來了,只是她輕功太差,若不讓她多跑幾天,一會兒工夫就把她追上了,太沒意思。”五人深怕這美差被別人搶走,邊嚷邊行,六道旋風般卷出門外。
五嶽劍派的首腦要人愈聽愈是糊塗,不知這中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欲問又伯觸動風清揚傷懷,殊難啟齒。
風清揚道:“大哥,此事還是你派人去辦為好。”
成清銘道:“好,愚兄這便撤出人馬,任憑天涯海角,也要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眾人見風清揚已然無著,均大感輕鬆,三日三夜來幾乎無人合過眼睛,都大現疲態,逐一安慰風清揚幾句,回客休息去了。
人去室空,風清揚悲從中來。直欲放聲大哭,卻憤驚動了眾人。這番死裡逃生既未給他以狂喜愉悅、卻也沒有再度輕生的念頭。他認為無論他欠這世界多少,都可因這一劍而償清了。
相反倒是恥辱感緊緊抓住了他的心,練劍十餘年居然會殺自己不死,傳揚出去誰會相信?一定會以為他在作戲給世人看,即便他自己也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等事。
他手撫傷口,分明是心臟要害,以他的手法,自不會刺偏,卻感覺到心臟夷然無損,若非一前一後兩處劍創,他真要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個惡夢。
他忽然喝道:“誰?”本能地向枕邊抓去,劍卻不在那裡,轉頭一看,原來是那位不知名的少女瑟縮在床腳,宛如一隻受傷的小鳥。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