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智道:“逢緣則生,緣盡則滅,事理如是,豈是人力所可強移的,師弟所言,過於著相了。”
圓音合十道:“謝師兄點撥。”
方生跑上來道:“師父,徒兒若非得風公子相救,險些見不到您了。”牽著圓智的衣袖,硬嚥欲泣。
圓智失笑道:“也叫你見見世面。”轉頭對風清揚道:“公子,外面山風大了些,咱們人內談。”對風清揚如何救下方生,渾不著意,更不稱謝。
風清揚只覺這圓智大師換了個人似的,先前的圓智練達事務,鋒芒畢露,令人凜然生畏。而今的圓智已十足是位得道高僧,渾身上下不帶絲毫煙火氣味,令人如照春風,俗念頓消。
謙讓不獲,只得與圓智並肩走進山門,卻瞥見秋夢逼巡徘徊,登時想起少林寺禁絕女客人內的戒規,不由得停住腳步。
圓智回頭看時,已然知曉,笑道:“秋姑娘,怎地不進來?”
秋夢導極桅道:“小女子豈敢壞了貴寺的千年清規?”
圓音笑道:“秋姑娘,傷這時想到我們寺規來了,忘了你十四歲那年,央懇風公子從山崖後爬到大雄寶殿的事了?”
風清揚腦中電光一閃,訝然失聲道:“是你?”
秋夢面溢春花,大有得色道:“怎麼樣,終於想起來了吧。”
圓音奇道:“風公子,你裝什麼糊塗?那次你們兩人差點把大雄寶殿踩塌,現下倒忘得一乾二淨了?”
圓智道:“師弟,不可對客人無禮。”
圓音笑道:“我和風公子、秋姑娘都是老友了,他們不會見怪的。秋妨娘,你還是進來的好,山崖陡峭,滑不溜手,可不是好耍的。”
秋夢被他說得滿面飛紅,羞不可抑,真欲鑽進地裡。
其他幾位高僧也不禁蕪然,風清揚那次壯舉使他們大夫面子,雖不好發作,亦不免心存芥蒂,藉此亦可千消惡氣。
風清揚腦中急速運轉,方始想通先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這樁奇“緣”,只是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位劍豪姻娜的少女同那個疲弱中中的黃毛丫頭對上號,直感匪夷所思。
圓智看著二人情形,暗下嘆了口氣。
一行人穿過長長的殿庭、雨道,兩旁盡是少林惜人,列隊歡迎風清揚益發不安,如背生芒刺,道:“大師,貴寺如此款待,不無太過吧?”
圓智笑道:“這倒並非單為公子而設,倒是滿寺僧人皆欲一睹公子之風采,老袖不過是順從眾情罷了。”
風清揚心頭一熱,旋即又湧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悲涼,澀然苦笑道:“弟子放浪無行,惡名佈於四海,不知貴寺大師們具何只眼,如此看重,倒叫我好生不解。”
圓智談淡道:“出家人別無他能,修撣多年,雖修不到四大皆空,五蘊非實,於世上的是百非界限,恩怨糾葛卻也看得淡了,公子大敗日月神教十大神魔,聲名已如日中天,四海之內,聞名而生欽仰之心欲一睹風範的何止敝寺僧人,不知公子何以妄自菲薄,自貶如斯。”
風清揚心神激盪,不意自己拼死迴護秦小蛾之事後,武林同道仍如此看重自己,望著少林僧人們一雙雙渴慕、欽遲的目光,不由得雙目溼潤。
來到方式室坐地,眾高僧先行告退,各司其職去了,唯有圓音作陪。
風清揚按擦不住,問道:“大師,我師父的信呢?”
圓智微笑道:“段大俠向佛心久,不欲再有隻字片紙留存塵世,特囑老鈉閱後即焚,老袖雖知公子到來,必欲索信觀瞻,如接師顏,可段大俠之命又不可違,老袖思量再三,還是遵命焚燬了。”
風清揚好生失望,不知師父何以隱匿如是之深,竟爾連書信也不願讓自己看到,不由得心下悲苦,怔怔出神。
圓智笑道:“公子也不必懲的失望,段大俠於信中言道:‘遁隱世外多年,世俗之念早絕,唯不能抿漱犢之情,有愧先賢’,對公子鍾愛掛牽之情充溢字裡行間,即便者袖看了,也不禁有感於中。”
風清揚再也撐持不住,清淚潛然。
圓智續道:“段太快還於信中言道,本欲與你相聚幾日,機緣卻未成熟,是以託老袖代他接你到寺中小住幾日,以解愁懷。”
風清揚昂首道:“不知師父在信中可否提到弟子近日的胡作非為?”
圓智詫異道:“這倒未曾,段大俠只是說,他高蹈遠引,決意隔絕紅塵,不便攜你同去,留下你孤零零一人,甚感過意不去,得知你近日來心緒不佳,頗為憂慮,是以特命老袖接公子入寺散心,老袖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