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還是用之前季大夫開的湯藥吧。”
“是,娘娘。”
趁此良機,沉著告退,此次便是再無阻攔,徑直走出房門,大步而去,眼看只差一步,就邁出雲影殿的殿門。
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擋在面前,沉聲道:“君大夫,走得這樣急做什麼?”
陰魂不散,正是二皇子宇文明澤。
君涴溪勉力一笑,行禮道:“二殿下,太醫署還有事情,請恕下官不能久留。”
“是嗎?”宇文明澤冷哼一聲,忽而笑道,“那日在酒樓門前,我還當你是個陪酒小倌,沒想到竟然是名震天宇的南醫公子,實在是失敬,我言辭不善,你不會介意吧?”
君涴溪微微蹙眉,只是陪笑:“沒有的事,二殿下言重了。”
宇文明澤走近一步,眼睛微眯道:“我聽說你在皇兄的別院住了幾日,可有此事?你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他了嗎?”
君涴溪並不直接回答,只垂眼道:“太子殿下是千金之軀,下官不敢高攀,已經另尋住處。”
宇文明澤面色稍緩,哈哈笑道:“君大夫初來乍到,一定要看清形勢,不要站錯陣營才是……我對君大夫素來仰慕,今日正巧碰上,想請君大夫散值之後去我府中喝酒敘話,不知君大夫意下如何?”
君涴溪心頭一跳,只是婉拒:“多謝二殿下好意,但是署裡還有幾味藥材需要煉製,許醫令囑咐下官必須在今日完成……”
“沒有關係,我派人去跟許逸說,他總是要賣我一個面子的——”宇文明澤說著,便是過來拉她的手,“走吧,你就不要推辭了……”
“二殿下,下官實在不行……”
不管那個太子殿下也好,這位二殿下也罷,她只想躲得遠遠的,真是不願意捲入這皇權爭鬥當中啊!
“君大夫,你還在磨蹭什麼,陛下在御書房已經等得著急了,正大發脾氣呢!”一名侍衛模樣的男子急步過來,朝宇文明澤匆匆行禮之後,便是推搡著她朝一旁而去。
“二殿下,陛下召見,我們改日再敘。”
君涴溪眉開眼笑,隨那侍衛急急走開,剛轉過一處殿堂,那人卻是朝她拱了功手,徑直而去。
咦,這帶路之人怎麼自顧自走了?
“哎……”剛喚了一聲,忽然覺得不對,若是宇文皇帝親傳,只會是長青宮的阿監前來,而不該是一名宮禁侍衛!
侍衛。那是……
立在當前,意念轉動,心中驀然一顫,尚不及轉身,一隻溫熱的手掌已經按上肩頭,輕輕一帶,便是將她推進一旁的殿門,進入到那光線幽暗的空間。
張了張口,不等叫喊,耳畔聽到一聲低語:“涴溪,是我。”
是他,又是他!
每次在她遇到危難之時,他就會出現,該死的就會出現!
這算什麼,到底算什麼?!
君涴溪咬了咬嘴唇,轉過身來,冷冷一笑:“楚統領,你竟敢假傳聖旨,真是好大的膽子!”
楚略鬆開手去,苦笑一聲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聽說你被留在雲影殿,久久不出,所以……”
“看起來你倒是很關心我——”君涴溪瞥了他一眼,淡然道,“那日我已經說過,你這個人很煩,我並不太想見到你,我以為你還記得。”
——楚略,你怎麼這麼煩!
——涴溪,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小心眼,你那麼高尚純淨的人,我不配與你為伍,以後就當不認識好了。
——涴溪,我送你出宮去……
——不用了,太子殿下應該還在宮裡,他會帶我出宮去,楚略,再見。
再見……
“涴溪,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那晚我其實……”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走開,讓我出去!”君涴溪心口隱隱生痛,辨明方向,朝殿門摸索踏去,自己骨子裡是個相當記仇的人,平生最容不得別人的漠視與欺騙,是的,欺騙!
既然不願,倒也罷了,卻為何要讓衛臨風悄然進得屋來,就在她幾乎全身赤裎,等待救助的時候?!
她如此信任於他,他卻是生生辜負了她!
冷清如她,對此,要命的在意!
所以,永不原諒,並不是一句賭氣的話……
手掌終於摸到殿門,微微一喜,正要用力推開,下一瞬,卻是被人一把按住,按得那麼緊,溫度燙得嚇人:“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