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電話把縣委辦主任程海明叫了過來。程海明剛剛進門,腳步還沒有站位,他就將檔案狠狠地摔在了程海明的面前,厲聲呵責道:“程海明,你這個縣委辦主任是怎麼當的。”
程海明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觸了什麼黴頭,遭到了孫一民如此責問,馬上也被問懵了。不過多年的體制經驗,他還非常老練的,緩緩彎腰將檔案撿起來,才發現是早上**剛剛送過來的檔案。這個檔案是昨天下午**送過來的,自己已經過目了,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這才呈報孫一民過目的。看孫一民的樣子,問題應該是出在檔案上面,也不明就裡,就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孫一民的火氣就更大了,覺得程海明不說話就是一種預設,是程海明和**商量好了,一塊矇蔽他,就翻著眼睛看著程海明,似乎頭上謝頂腦門都被氣的油光發亮了,道:“我問你,這份檔案你看過了沒有,你怎麼不說話。”
程海明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能打掉門牙往肚子裡咽,心中卻想,你孫一民什麼時候問過我有沒有看過檔案了,可人家偏偏要這麼說,你又能怎麼樣。你程海明就是尿的再高也是縣委辦主任,人家孫一民就是錯到腳底板朝下,也是縣委書記。程海明就只能就事論事道:“檔案我已經看過了。”
“看過來了?就這樣給我送過來了啊。”孫一民今天似乎一定要程海明給他一個說法一樣,從桌子後面走出來,站在那裡兩隻陰沉的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程海明,“程海明,你是不是想考考我這個縣委書記啊。我看你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你把我這個縣委書記擺在什麼位置了。”
孫一民一句比一句問的難聽,一句比一句問的讓程海明沒辦法回答。這話怎麼回答呢,總不能給孫一民說:孫書記,你放心,我一直把你擺在老大的位置上吧。可是這份檔案的問題到底出在哪兒,程海明早上看的時候,還真就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問題,不就是一個**議程嗎。例行公事地一堆檔案,其實就是一個內容,第x次會議,討論xx問題,千遍一律,連格式都不知道是在多少年以前就固定好了的,程海明已經看過好多年了,能有什麼問題呢。
當然孫一民也有他的心病。他的心病就是王雲平。準確地說,他的心病不是王雲平,而是市委書記李東權。可是你孫一民對這個女縣長再不感冒,再忌憚李東權利用王雲平做你的手腳,你也不能不讓人家選舉吧。這不是瞎扯淡的事情嗎。除此之外,程海明還真想不出來柴文山和王雲平能在一個檔案裡面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孫一民罵了幾句,程海明一直不說話,關鍵問題是,程海明根本還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按理說,程海明也在縣委辦主人的位置上待了有些年了,對領導的心思還是能夠比較準確的把握的,此次卻出現了例外。不過程海明倒也沒大往心裡去。他想,既然你孫一民發的火,連我程海明都不知道,估計縣委就沒有幾個人能知道了。你孫一民自己也應該清楚,自己發這種無名之火,是毫無意義的,想罵就讓他罵吧,反正你心裡不順溜,總要找個出氣的地方,自己湊巧趕上了,那也無所謂了。
程海明倒是坦蕩的厲害,站在孫一民的面前,就還跟過去一樣,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這倒不是他願意這麼裝,而是伺候的領導多了,也就麻痺了。再加之,程海明覺得自己這個縣委辦主任,多少也有些窩囊。在沂南市,別的縣都是縣委辦主任兼任政法委書記(程海明一直在下面這麼說,不過說政法委書記兼任縣委辦主任應該更加合理一些),那是要進常委班子的,而輪到自己頭上偏偏是個例外,政法委書記王天祿原本只是縣財政局的局長,行政級別還排在自己下面,一躍就爬到了自己的頭上。這個氣兒,放在誰身上都不會順。對於孫一民的無名之火,也就有些疲沓了。
孫一民罵了半天,程海明一直一言不發,就罵的沒什麼勁了。當然,也不是程海明一言不發,而是他提出的問題實在太尖銳了,幾乎沒有一個問題,程海明能正面回答的,也讓程海明沒辦法回答。孫一民罵完了,就站在那裡瞪著程海明略微停頓了一下,慢慢目光又柔和了起來,變得諄諄教導了起來道:“海明啊,並不是我要說你。我記得已經不止一次地強調過,縣五套班子,是在縣委領導下的五套班子,其它四套班子,跟縣委並不是平行關係,而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係。嚴格意義上來講,所謂五套班子的說法是錯誤的,只是民間版本,並不是政治依據,起碼應該說是在縣委領導下的五套班子,才正確。所以,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必須明確這一點,都必須明確黨的領導作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