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褶呀!可是;說正經的;今天別再打什麼矛尖和標槍啦。你瞧!〃皮袋裡叮噹作響;彷彿那裡面裝滿許多金幣。〃我也要打一根標槍;要打一根無數的惡魔都折不斷的標槍;柏斯;打得它一戳進鯨身;就象是長在鯨身上的鰭骨那般。材料就在這裡;〃他把袋口朝鐵砧一抖。〃你瞧;鐵匠;這些都是我搜集來的駿馬蹄鐵的釘頭釘腦。〃
〃馬蹄鐵的釘頭釘腦;先生?亞哈船長;這麼說來;你這些東西;真是我們鐵匠從來沒有打過的最好最硬的材料。〃
〃我知道;老頭;這些釘頭釘腦焊接起來;就象是把兇手熬煮後的骨膠一樣。快!給我鑄一根標槍。先給我熔鑄成十二根棒條;然後;把它弄彎;弄曲;再把這十二根棒條給絞在一起;絞得象根絞起來的大纜索。快!我來拉風箱。〃
最後;十二根棒條終於打出來了;亞哈一根一根拿來試過;親自把它們盤繞起來;捲成一根又長又粗的鐵螺絲閂。〃這根是次貨!〃他不滿意最後一根。〃得再打一遍;柏斯。〃
最後一根打好後;柏斯正想把這十二根東西煅成一根時;不料亞哈撳住了他的手;說他要親自煅接自己的標槍。於是;亞哈就一哼一喘地在鐵砧上錘打起來;柏斯在旁邊把那些通紅的東西一根一根遞給他;那個給壓得透不過氣的熔爐直迸射出猛烈的火焰;這時;那個祆教徒悄悄地從旁邊走過來;俯首對著火;似乎不是在對這個活兒表示祝福便是詛咒。可是;亞哈一抬起頭來;那個祆教徒就閃開了。
〃那邊為什麼有許多金星在閃爍呀?〃斯塔布在船頭樓一邊望著;一邊嘟噥道。〃那個祆教徒一聞到火就象是聞到了訊號火?他自己一聞;就象聞到熱烘烘的滑膛槍的火藥池。〃
最後;這根已打成一整根的東西;再回一次火;柏斯為了淬硬它;把它噝的一聲插進了旁邊一桶冷水裡;滾熱的水氣直衝到亞哈那俯視著的臉上。
〃你要給我打烙印嘛?柏斯?〃痛得眨了一陣眼;〃這樣說來;我是在鑄打我自己的烙鐵嗎?〃
〃天啊;不是;不過;我還是有點害怕;亞哈船長。這根標槍可不是拿去打白鯨嗎?〃
〃是拿去打白魔的!現在打標槍鉤吧;你得你自己幹嘍;老朋友。這是我的剃刀。。。。。。最好的鋼;喏;把鉤子打得象冰海的冰針一樣尖。〃
這個老鐵匠;好象捨不得用這些剃刀似的;對著它瞪了一會兒。
〃拿去呀;老朋友;我用不著了;因為我現在不刮鬍子;不吃飯;也不做禱告了;要等到。。。。。。可是;拿去。。。。。。幹活吧!〃
終於鑄成了一支箭式的東西;柏斯把它焊在那槍頭上;不一會;就是一支頭頭很尖的標槍了;鐵匠準備把那尖鉤再淬最後一次火;他嚷著要亞哈把水桶搬攏些。
〃不;不;水不頂事;我要真正的淬硬。喂;聽著!塔斯蒂哥;魁魁格;大個兒!你們覺得怎樣;異教徒們!你們都願意儘量拿出你們的血來塗抹這隻槍鉤嘛?〃他把標槍舉得高高的。一抹陰影在點頭代替回答。於是;在三個異教徒的身上戳了三槍後;那支打白鯨的標槍鉤便淬硬了。
〃Ego non baptizo te in nomine patris;sed in nomine diaboli!〃(拉丁文。。。。。。意思是〃我不是奉天父之名;而是奉魔鬼之名為你洗禮〃。)亞哈神志昏迷似地咆哮道;這時;那支大標槍已滋滋地吸乾了那洗禮似的血。
於是;亞哈打甲板上撿起幾根備用的杆子;挑了一根上面還有枝椏的胡桃木;把它插進標槍的承口。接著;抖開一捆新纜索;撒了十幾英尺;結在絞車上;拉扯得緊繃繃的。亞哈一隻腳踏在索上;把繩索弄得直象一支豎琴絃在嗡嗡發響後;急忙俯身下去;看到索股沒有散開;高聲大叫起來;〃好極啦!哼;現在可以去抓它啦。〃
繩尾的索股散開來了;那些散開來的繩股又被辮紮起來;然後;把標槍的承口繞來繞去扎住了;於是;杆子就跟承口接得牢牢靠靠;再把下面的繩頭纏到杆子半中間;以交叉的纏法順著杆子直繞上去;緊緊地縛住。這樣都弄舒齊後;杆子;標槍頭和繩索;就象是命運三女神一般難分難捨了。於是;亞哈心事重重地拿著這支標槍躡手躡足走開了;他那條牙腿和那根胡桃木杆的聲響;沿著船板空洞洞地響著。但是;他還沒有走進他的艙室;卻聽到一陣輕輕的。不自然的。半開玩笑的;然而卻是最可憐的聲音。啊!比普;你那令人討厭的笑聲;你那空幻而眨個不停的眼色;你所有的奇特的啞劇;跟這艘憂鬱的船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