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李隆基也不叫祖母,而是叫陛下,顯得有些生份,武則天的眉頭微微一挑。
“你吃牛都不吃的青蒿,起居郎記錄在案,你能有甚話說?”武承嗣抓住機會譏諷李隆基,嘴角都裂到耳根了。
為了把譏嘲效果最大化,特的把“牛都不吃”四字咬得特別重。
張嘉福,王慶之這些武承嗣的爪牙更是配合的搖頭,一副李隆基丟臉丟到姥姥家的表情。
“堂堂大臣,竟然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你就是這樣當大臣的?”李隆基嘴角上翹,反唇相譏,道:“你聽過‘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言高’這話麼?”
“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言高?好!說得好!說得好!”武則天微一品評,微微頷首,大聲讚揚。
“這……”武則天如此讚揚,大出武承嗣意外,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武則天就是武則天!”李隆基卻是在心中暗贊。
眾所周知,駱賓王寫的討伐武則天的檄文很得武則天賞識,只要有道理,武則天就會讚賞,這就是武則天的性格。
“隆基,你有甚話要說?”武則天讚揚之後,衝李隆基道:“你說吧。若是說得在理,朕自會為你作主。要是不在理,哼!”
一聲冷哼,如同雷霆炸響,極有威勢,嚇得李旦一個哆嗦,差點軟在地上。
“陛下,他們說青蒿是草,這不對,那是藥,是神藥!”李隆基昂頭挺胸,激昂昂而言,聲音高昂,信心十足的樣兒。
“噗哧!”一片失笑聲響起,殿中大臣個個忍俊不禁,失笑出聲。
更有人笑得前仰後合,面紅耳赤。
彷彿這是他們這輩子聽到的最為好笑的笑話似的。
“嗯?噗!”武則天先是一愣,繼而也是發笑。
李旦聽在耳裡,如同被雷劈中似的,身子發僵,都快暈過去了。
眾所周知,青蒿是雜草中的雜草,沒有任何用處,怎麼又會是藥?李隆基真能瞎掰,還說這是“神藥”,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誰要是信了,誰就是傻子,天下間最大的傻子!
“可笑啊可笑!”張嘉福搖頭晃腦,扯起嗓子譏嘲,道:“天下皆知,青蒿連牛都不吃,怎會是藥?怎會是神藥?”
“是呀。”一片附和聲響起,出自一眾大臣之口。
“嗯。”就是武則天也是贊成這話,微微頷首。
“陛下,李隆基信口胡說,欺騙陛下,罪大惡極,理應貶為庶民。”張嘉福上奏。
李隆基被封為楚王,貶為庶民,那就是一擼到底,這是很重的懲罰了。
“臣等贊成。”王慶之這些武承嗣的爪牙大聲附和。
“完了,完了。三郎,你一向明理事,怎能信口胡說呢?”李旦聽在耳裡,驚在心頭,想要幫腔,卻是在武則天的積威之下,壯不起那膽。
“哼!”武則天冷哼一聲,威勢不凡,臉色陰沉。
武承嗣衝李隆基得意的揚了揚下巴,趾高氣揚,就等著看李隆基倒黴了。
可以說,李隆基完了,然而,讓人意外的是,李隆基卻是不慌不忙,嘴角上翹,衝張嘉福問道:“誰告訴你,牛不吃的就不能入藥?”
“張某自小熟讀詩書,遍覽典籍,就未有雜草入藥之事。”張嘉福得意的昂起了頭顱。
“那好,我問你,你吃苜蓿麼?”李隆基如同沒有看見他那得意的表情似的。
“苜蓿?你問這做甚?”張嘉福先是一愣,繼而就是得意洋洋的道:“苜蓿是美味的菜餚,誰不吃?可以煮湯,可以做成冷盤,吃法多樣。”
“苜蓿出於何處?最初又是做甚的?”李隆基接著發問。
“你連這都不知曉?虧你還是皇孫,沒讀書吧?”張嘉福得意的數落李隆基一句,搖頭晃腦,賣弄學識,道:“苜蓿原產於西域,西域人用作馬料,後來傳入中……中……”
說著說著,他的臉色就大變了,再也說不下去了。
“張大人,我的書讀得少,不太明白,你說的是甚意思?能說得明白些麼?”李隆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兒。
“呃。”張嘉福嘴裡傳出一陣磨牙聲,額頭上的冷汗流下來了。
“……”武承嗣看在眼裡,想要幫腔,卻是不知從何說起。
王慶之這些爪牙很是傻眼,個個愣在當場。
“父王,苜蓿真是馬料麼?”李隆基衝跪在地上的李旦問道。
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