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看看自己的唇色,不覺得太過蒼白了麼?”
“皇上!”兩個侍衛迅速扶住華南灼,感覺男子素來頎長挺拔的身軀似是真的有些搖晃。
果然,淡淡的眩暈感縈繞開來。
周圍人群開始慌亂,好些個聲音叫嚷著“傳太醫”,他扶住廊柱,趕在最終黑暗來臨之前吩咐道:“將這個女子交給琅軒,他知道怎麼做。”
夜已深,琅軒緩步踱至龍榻上雙目緊閉地帝王之前,低聲向太醫詢問結果。
“幸好中毒不深,不過還要花些時日才能清醒。”眾太醫已忙碌了數日之久,“蠻夷的毒物果然稀奇,無法找出徹底清除的法子。”
“嗯。”既然無礙,琅軒也放心許多,忽然見華南灼焦躁地動了動唇,眉梢緊蹙。
“雖無恙,這幾日卻會多夢不安。”
“多夢?”
“是。”老太醫微一停頓,“或許會夢見一些潛藏已久的記憶。”
—潛藏已久,甚至連自己都已經遺忘的,記憶。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又回到蒼竹苑。
似乎,在他的身份背景完全暴露之後,此處就作為一項往昔的印跡被完整地遮蓋起來。新帝的政務總是繁忙,作亂的藩屬國、華南翊蠢蠢欲動的勢力,每一樣都要讓他費心勞神。
華南灼覺得自己彷彿睡了很久,腦子是清醒地,身子卻不聽使喚,他被兩條腿牽扯著往前走,不知不覺就繞過那片寧靜雅緻的樓閣,走入陽光搖曳下的碧茵之中。
乾淨剔透的溪水沿光滑青石流淌而下,四周都是寧靜翠色,樹影將陽光阻隔在外,分外寧靜。
坐在竹下的少女朝他招了招手。
“烏蘭?”華南灼皺眉,“這個時辰你應當回去學習舞技。”
那琥珀色瞳仁的少女咯咯地笑出聲,伸手捋了一下烏黑的長髮,“蒼羽,你也來賞月?”
賞月?華南灼不禁冷笑出聲:“你可知這是白日?”
“白日,未必就沒有月光。”烏蘭笑意依舊,伸手朝上空一指,華南灼順著她的指示望去,竟真的在交錯纏繞地樹枝間望見了一抹蒼白。
他驚撥出聲。
“如何?”那張嬌俏面上滿是得意,忽然從白石上躍下來,伸手欲抓他的面具。
華南灼迅速後退一步,忽然就感覺到了面頰上覆蓋的冰涼。
“好生羞澀!還是因為面容醜陋,所以生怕被別人取笑呢?”她笑道,“都說蒼竹苑以培養送與達官顯貴們的美麗女人聞名,它的主人卻是神秘之極,我倒真是想知道,這張冰冷的面具之下究竟會有怎樣的容貌?”
“面容如何,又有什麼關係?你我不過是交易而已。”
“說得沒錯。”烏蘭淺淺一笑,“可我想知道。因為……”她頓了頓,“我想看到真實的你。”
唇邊浮出的是冷笑,然而心頭還是無可避免地震動了,他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青銅面具的光澤已久詭異而冰冷。眯了雙眼,他忽然覺得今日地烏蘭有些不同尋常,似是主動地越過了長久以來的那道防線,想向他表示些什麼。
這樣地念頭將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你說過,有兩種東西,是人們便是窮盡一生也要得到的絕世的珍寶和絕世的美人。那你呢?你也想要得到我嗎?”她昂起頭,眸中有淺波流動,指尖忽然悄無聲息地攀上他的肩頭,蜻蜓點水般,落下微妙地痕跡。
“若等交易完成,你已久想留在蒼竹苑,我不會阻止。”他退後一步錯開她的手指,“在這之前多說無益。”
“蒼羽,你害怕了?”她放聲大笑,“你不敢面對我?你害怕我看穿你地心思?還是說你明明就想得到我,卻還要裝作一副滿不在乎?”
他不語。
之前也曾無數次地互相挑釁,用身體、用眼神,挑逗著彼此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明明可以溫馨地場景,卻非要用最尖銳的刺去傷害,然後在無數次地傷害中磨練出一身的盔甲,即使彼此擁抱得無比貼合,有一道堅固的牆始終不曾卸下。
所以這一次,無法回答的時候,他依然選擇拂袖而去。
風涼涼地掠過指尖,烏蘭沒有上前攔他。
而是任由華南灼穿越過林間靜灑的月光,越走越遠。
白日裡地月光,瞬間被掩藏
與荒涼。
然後他忽然聽見了烏蘭的聲音。
“蒼羽,我們來打個賭吧。”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若有朝一日,我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