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淡淡的笑了笑,還是覺得四肢無力。
小宮女轉頭看向烏蘭,卻被眼前的絕世芳容震驚得連話也說不出,只是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唇,一瞬不瞬的盯著烏蘭的臉看。
琥珀色的瞳,玫瑰花般的臉龐,纖細如玉的四肢,在金黃的錦緞線被上靜坐,一頭青絲糾纏於臉際,像是嫵媚的貓妖,用毫無章法的美麗吸引著人的身心魂魄。
突然傳來一聲輕咳,使得那小宮女不禁一顫,慌忙回過神來,看見了來人,唬得急忙深施一禮,喚道:“澤海公公!”
卻見來的,正是那個伴在華南宏身邊的、穿著暗紅色長袍的圓臉太監,他笑眯眯的走向烏蘭,在床前站定了。澤海的手上託著一個精巧的托盤,盤上放置著一柄翠**滴的玉如意,和一卷明黃的絲軸。身後跟著四名宮女,均託著方言正正的紫檀木鏤金托盤,盤上一些帛衣美飾,金銀飾品晃人眼目。
“恭喜小主兒了。”澤海深深的鞠了一躬,謅媚的笑著說道:“皇上今兒早上便下了旨,欽點小主兒為美人,正四品的級。初得聖寵便授予了正四品的級,小主兒您是頭一個!且,因小主兒是蘇丹國人,與中原的姓氏不同,為方便稱呼,便賜了一個‘玉’字,意喻小主兒如玉般溫潤優雅,晶瑩秀美。所謂隆恩浩蕩,聖上的一片心意,只願小主兒能夠體會。”
說著,又將手中的托盤雙手遞與烏蘭,笑道:“此乃御賜的冊封之信物,象徵著小主兒的身份,還請小主兒妥善保管。皇上有旨,將離承乾宮的‘琉璃殿’賜予小主兒。”
然後指了指旁邊的這個小宮女,“這丫頭叫如月,是奴才特地從內務府為小主兒挑選的最伶俐的,後面這四個,亦都是奴才精心為小主兒挑選出來的,每個都是士官人家的女兒,品性賢淑,唯願小主兒蒙聖寵之恩,青雲直上。到時候,奴才也只求能沾上小主兒的半點恩澤。”
這一席討好的話說得既委婉又好聽,入得耳中,格外的舒服愜意。
“如此,倒是多謝公公了。”烏蘭笑著接了托盤裡的物什,海澤又鞠了一躬,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恭維話,便退下了。
昔日的長公主,今朝的“玉美人”。
烏蘭心中暗自冷笑。
“請容奴婢為美人更衣。”如月恭敬的說道。
烏蘭點了點頭,從錦被之上挪向床邊。本是在後面候著的宮女倒真如那澤海所說,慣會看眉眼高低,見主子下了床,便上前迎了幾步,躬身將手中的紫檀鏤金托盤舉至眉心。
又有一個小宮女從外面端來了金盆,舉到床邊,以供烏蘭洗臉。
別看這如月年歲不大,舉止卻端莊高雅,眼簾低垂著,為烏蘭擦了臉、手,揮手示意那端著金盆的宮女退下。又回身將那幾名宮女托盤中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取出,有條不紊的為烏蘭穿戴上了。
被人侍候的感覺,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豪感。這或許便是眾多女人便是爭得頭破血流也要青雲直上的理由罷。卻孰不知,這一切,在烏蘭的眼中,本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精緻的臉龐微微向上揚起,與生俱來的高貴,不言而喻的美麗令人幾近窒息。
下人自有下人的靈敏嗅覺,誰是天生的驕傲貴族,誰是表面的恃嬌放曠,骨子裡的東西永遠也不能改變,只要嗅一嗅就全部知道了。
如月那本是靈巧自如的雙手,此刻,竟然有了些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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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廣寧宮裡響起一聲厲斥,白瓷玫瑰花紋的茶盞直拋向地面,“譁”的一聲碎成無數細片,四濺而飛。嚇得周圍的幾名宮女無不噤若寒蟬,一個個兒的後退著,擠在一起,相互交換著眼色。
容德皇后的臉,已然漲得通紅,一雙鳳眼瞪得滾圓,緊緊的咬著鮮紅欲滴的紅唇。
“真是……荒天下之大稽!”她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處,鮮紅的指甲嵌進掌心,雖深卻不覺痛,目光裡透著怨毒,幾乎可以將人吞噬。
“一個蘇丹的蕃幫蠻子而已,伺候了一夜皇上,居然就封了正四品的美人。這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容德皇后咬著牙,恨恨的說道,“居然還將‘琉璃殿’賜予了她,簡直是亂了章法!”
說罷,瞪著那前來報信兒的小太監,喝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小太監哆哆嗦嗦的回道:“已經由人陪著,趕往‘琉璃殿’了……”
片刻的寂靜,容德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唇邊綻出一抹冷笑。“好,本宮就會會這個如玉如雪的‘玉美人’,看看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