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大師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那面金光閃閃的東西,一瞬面色變幻不定。
他劇烈起伏的胸口與略略急促的呼吸聲,無一不在默默顯示出此刻他情緒激動之甚。
“免死金牌?怎麼會是免死金牌!”幾乎帶著切齒的恨意,明非大師瞪著那面晃動的金牌半晌,才低低說出這句似感嘆似不甘又充滿疑惑的話來。
“那麼,現在,我請問大師,我這腦袋你還要不要砍?哦,說錯了,該說我還要不要被施以絞殺之刑才對?”少女語氣淡淡,目光平靜如水,整個人俏立原地,那一碧天藍襯著她如雪肌膚,更讓人覺得她全身都散發著波瀾不驚的恬靜氣度,無論是眼神或神態,都不帶一絲得意與溫度,彷彿她只是局外人一樣,那神態卻淡漠得令人驚心。
“這個……”明非大師暗暗咬了咬牙,他是相當想回答她,一定要砍的!
但這刻,他即使再怎麼想置她於死地,也不可能當著這面刻有如朕親臨四個字的免死金牌面前,將她處死。他垂下眼睛,目光陰沉變幻半晌,才道:“關於如何處置施主,我還得和長老們詳細商量一下,才能決定。”
“哦,這麼說,就是暫時還得留著我這條小命了。”少女站直了腰,定定盯著明非大師,又緩緩道:“既然不說我,那就先說說他們倆吧,大師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
“他們兩人……?”明非大師目光一轉,不帶溫度凝掠過夏雪與威崖,心底那鬱郁不得撒的怒氣似乎一下就找到了突破口一樣,他忽爾陰惻惻地笑了笑,隨即陰晴不定道:“本座之前說過,他們兩人死罪可免,但他們倆在佛祖面前做出有傷風化苟且舉止的行為,這罰是少不了的。”
“佛法講究給人改過從新的機會;這樣吧,各種慘無人道的體罰,比如什麼打板子或鞭刑之類傷及筋骨的刑罰就免了。”明非大師神態雖然仍舊冰冷,便他這番話無疑含有十足的人情味。
東方語聞言,眼光閃動下,略略意外地挑了挑眉。
嘴角更微微彎出一絲譏諷弧度;她才不會相信這位冷麵僧人突然變得仁慈。
明非大師眼睛轉了轉,視線飛掠過窗外,凝定在兩塊矗立在半山腰的巨石,眼神含著幾分陰沉譏笑。
他忽然抬手往那兩塊巨石指去,慢慢道:“這樣吧,大家都看到那邊的石頭了吧?寺裡最近正在修建新的殿宇,我看外面那邊的石頭正好派得上用場。”
少女涼涼挑了挑眉,眼睛一瞬泛出森森寒意來。
“夏施主與原施主兩位,不如就將那邊兩塊石頭背到東南角那邊正在修築的殿宇處,既體現了我佛慈悲之心,也達到了教化的目的,又為本寺出了力;這可謂是一舉多得的事。”
背大石頭?
夏雪與威崖愕然望向外面,盯著那兩塊大石呆了呆,隨即兩人眼裡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這神色裡夾雜了一抹擔憂在裡面。
東方語眸光微微閃了閃,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明非大師一眼。
讓夏雪與威崖背石頭,這可真是個好主意。還是個新鮮的刑罰方式。
這什麼狗屁大師,明知他們兩人昨晚都受了內傷,還找了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體現我佛慈悲渡化世人之心?
這一招分明比直接打板子或拿鞭子打他們更陰損更厲害。
這傷都在內裡,別人一點看不出來。
還成全了他的好名聲!
“大師,請恕我囉嗦再向你確認一遍,你真的只是打算讓他們倆將外面那兩塊石頭背到東南角,然後就不再追究他們任何責任了,對嗎?”
明非大師掠了眼外面巋然不動的大石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冷眼瞥了少女一眼,緩緩道:“不錯;本座說了,只要他們兩人將外面的石頭背到東南角那邊去,他們之前在本寺所犯下的任何不敬,本座以後一律不會再追究。”
“大師,你確定只是讓他們背大石頭?而不是用其他的方法;比如抬、扛、滾,或其他什麼的?”
明非大師見她問得如此詳細,心下已隱隱起了不耐,他皺了皺眉頭,冷眼盯著神色正常的少女,答道:“不錯,本座說了,就是讓他們將石頭背過去;而不得使用其他別的方法;只有將石頭背過去才算數。”
“哦,我相信大師你是個說話一言九鼎的男子漢,現在我已經明白了,也確定了。”她笑眯眯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嗯,大師是你說的,讓他們用背的喲!”
少女斂了那請教的神態,卻突然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對著明非大師揚了揚手裡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