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紅繩放回口袋裡,他還是覺得這條繩子沒什麼實質感,“飛坦,幫我帶一個人回來。”要在流星街找人,還得流星街人才行。
人是帶回來了,他難得無語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快速地跟飛坦擦肩,“她的具體位置?”
飛坦看著團長消失的身影,表情一如既往的陰冷,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帶錯人,一鬆手將沒了草帽的草帽老兄丟到一邊,然後走人。
昏迷的梅雅緩緩睜開眼,體內的毒壓死他全部的行動力,他咳出一口血,全是粘稠的黑色,“庫洛洛,跟你算是結下樑子了。”米露,你這個笨蛋。
蹲在坑上看她,她笑著對他招招手,“啊,蘭斯你來了。”
他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她一直看起來很可愛。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就算不強,不過只要小心一點不算什麼大問題。
回去的路上他走得很慢,懷抱裡的人體溫是一種不正常的高溫。她能撐到這個地步已經讓他有點意外,擋路的人總是特別多,這條路線正好是到達遺蹟的捷徑,所以流星街的攻擊派人員都挑這條路走,這應該是第三批成員才對,因為那個梅雅的傢伙既然走這條路那他應該清洗過一遍,加上飛坦。
她說過,做人還是要禮貌一點,所以他難得有那個好心情對那些攔住他路的傢伙微笑著說:“請借個光,順便……把命給我行嗎?”
擋我者死。
飛艇起飛時沒遇到什麼阻礙,因為流星街內部也處於一種混亂不穩的狀態,哈里斯坐在那個死抱著米露不放的混小子前面,他皺著眉,沒想到會變成這種關係。一開始也只是為了完成米露的某些願望才讓步的,可是當後面那個小子將米露抱回來並且向他要退燒藥時,他多年沒抽的眉角開始抽起來。
米露,你撿回來的東西就沒幾個正常的,這次就是一牛皮糖。不過……
哈里斯想起三年前的事,能撐到現在,米露你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他不是不信流星街人沒有感情,畢竟織櫻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可是,如果那一天真的來到,你要怎麼辦,米露。
駕駛室裡,小隊長將法字風衣拿來墊臀部,耳機裡的歌曲單曲迴圈了幾百遍,他只有這一首歌曲。飛艇穩定地在他操控下飛過流星街難得的藍天,艾斯米等著他們回去,回去吃飯。
偶爾駕駛室裡總有幾句跑調的歌曲傳來,小隊長愉快地唱,“兩隻小熊在路上走啊,告訴你們,我們熱情好客,有花一樣的美麗心靈……”
我是不是很嚇人
天空的橙紅色,紅得很溫軟,有種靜謐的濃郁。
我睏倦地坐在垃圾堆極高處,腐爛的氣息無處不在蒸發,黑色的鴉群瘋狂撲下飛上,黑色的羽稜在落日餘輝下閃著刺眼的光澤,貪婪的腐肉愛好者。我兩眼發愣地望著遠方那條低矮而模糊的天際線。
這裡一直像是一個被遺忘的隔離星球,陌生的垃圾王國。這裡是……流星街。
有人背對著我站在我身後,明明沒回頭卻能清楚地看見那個一身黑色豎領制服的少年,有一頭劉海過長的散亂黑髮,而黑髮下的眼睛是我最熟悉的那種沉澱的陰鬱黑色。
我聽到他清冷而猶顯稚嫩的聲音響起,是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冷靜與不容置疑,“我是頭腦,你們就像四肢,原則上四肢要忠實服從頭腦的指令。不過這是組織運作機能上的原則,與生死無關。要是頭腦死了,只要有人繼承位置即可,有時候四肢比頭腦重要。”
這個場景頗具戲劇性,我有點不解地歪著頭跟他重複著同一句話,“我的命令是最優先的,但不需要把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這個場景在那裡見過。
好奇地聽著身後的人制定的所謂團規,我腦袋空空地想,這孩子在過家家嗎?自己當魔王領著一群小鬼的遊戲。
一些碎屑被風颳來,我伸出手撈了幾片,哦,那部漫畫,我們從不拒絕任何東西,所以別從我們手中奪走什麼。其實,忘記的大概都忘記了,包括很多角色。
這時有人在我旁邊坐下,捱得可以碰到肩,我們什麼時候熟到可以靠這麼近了?
過完家家的少年有些意猶未盡地望著同一個遠方對我說:“天空很美呢。”
“是呢。”我笑著附和,出於習慣順口一問,“我是米露,你呢?”
他轉過側臉,笑容清新而自然,自然得像是剛掛上去的一樣,“我是……”
我愣愣地望著他劉海下的額頭,並沒有聽清他溫和的自我介紹,有些猶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