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臉頰邊輕舔了一口,用舔的。
我瞪圓眼睛看他,驚訝地問:“你餓了?”不是才剛吃飽?
“沒有。”
我們互望著,平靜無波的氣氛,唯有風掠過花枝的聲音,沙沙迴盪。
我站起,將大羅紅花抱在胸口,彎下|身湊近他仰起的臉,銀灰色的髮絲落到他額前,就這樣在他頰邊烙上一個吻,吻不是用舔的,而是誠心誠意如送出祝福那般,用唇貼上去。
沒有任何慾望,是種安靜的交融。
彼此間呼吸輕盈,感受微溫,如手裡花瓣的膩滑。
我離開他的頰邊,笑得溫柔,“出門平安。”
他瞳面的冰涼裂開,溢位絲絲暖光,“恩。”
祝你好運
這兩天的食物是不用買了,冰箱塞得滿滿當當,我抓了張準備花祭材料的購物單,上面寫滿插花需要的材料,花祭當天裝飾的小物件等一堆零碎品,就往廣場東邊的商鋪大街走去。
商鋪街熱鬧熙攘,這幾天外地人明顯增多,都是來參加花祭節的。抱著購物袋,我轉入近巷,艾斯米大廣場周圍有很多這樣的巷子,比走大路節省時間。
這些小巷子乾淨整潔,家家戶戶的後窗小陽臺都種慢垂地藤狀花,幽靜中別有一般韻味。在艾斯米宣傳城市形象的畫冊中經常有一兩張資深攝影師拍攝的深巷的照片,我很喜歡在這麼悠閒平緩的地方散步。
放慢腳步,我又退回幾步,如果不是時刻注意牆角生長的野花,還真會把這團黑漆漆的東西略過。
是個,人?
他蜷在牆邊,紫藤鈴花從前面人家的後窗垂落下,利用花藤的陰影若有若無地遮蓋去了實質的身體,像花牆旁的背景畫。
深寶藍色的頭髮糾結成團,髒兮兮的高領黑衣遮去了三分之二的臉,加上亂七八糟的頭髮的遮掩,完全看不到輪廓。
我會退回來的原因是突然發覺,這個身子嬌小的孩子沒什麼生氣。是流浪漢嗎?昨晚下雨了沒地方避所以淋壞了身體?
“還好嗎?要不我幫你叫醫生?”不是沒遇過這類流浪漢,他們有些以乞討為生,有些因想得到放逐的快感而流浪,我曾接濟過一個街頭吹笛的流浪者,他家並沒有財政困難,可是為了心中某種追求才身無分文到處逛,這種有勇氣打破囹圄的人值得敬佩,到現在他偶爾還會寄些明信片給我。
“滾。”他維持原來的姿勢,一動沒動,聲音嘶啞中含著一抹沙膩。
我在一剎那好像看到糾結的頭髮後閃耀而過可以撕裂黑色的金芒。
退開他身邊,又多管閒事了呢,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頰,沒法子,只要看到有人窩在路邊就忍不住上前問問,其實對不需要救助的人也會造成困擾的。
我笑了笑,“抱歉,打攪了。”
走到巷口,實在放不下地回頭,在藤花中的黑影虛幻得快要消失,真的一點生氣都不見。
不需要幫忙嗎?
來回轉了幾圈,好想再問一次,算了,這個該死的老毛病一定要抑制些。
說是要抑制,腳跟一轉就往食品店跑去,買了一大袋黃麥麵包,這種艾斯米特產的麵包美味而富含雜谷營養,填飽肚子是最好的,還耐放。
跑出店門口又轉身回去到自動販售機前投幣取了兩瓶大毫升的灌裝水。
快步跑回巷裡,見他還一個姿勢地蜷著。
我不出聲地將東西放在他旁邊,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伸手摸摸耳邊的大羅紅花,想到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將花摘下放在麵包袋子邊,無聲說了句,“祝你好運。”
然後轉身就走。
總是希望,身邊的人能儘量地幸福。
旅團集合番外之祝你好運
貝、貝、街!
瘋狂而扭曲的憎惡在尖銳的金色眸瞳裡翻滾。手指扎進手臂的肉裡,麻痺與劇痛從胸口開始蔓延開,逐漸吞噬鮮豔的血肉。
沉默地隱忍著,這傷還死不了,最重要的是恢復行動力前,哪個雜碎都能輕易殺了他。
那個滿頭難看的銀髮,一臉賤樣的死老頭,一定要將他的內臟掏空,讓那個賤老頭活著看著自己怎麼感受到五臟六腑的丟失,狠狠折磨死他。
還有那條該死的連門都進不去的街道,燒掉,一定要燒掉。
痛,慢慢延伸,至心口,束縛住全部的行動力。
腳步在巷口不徐不疾逼近,是敵人?
癱軟的四肢抽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