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不喜歡鞋子的腳踏在原木地板上有種奇異的和諧感,少年的黑瞳讓我頗為懷念,黑色,我最熟悉自如的顏色。
“波卡伊的詩集,這本給你換。”他毫不客氣地奪走我手上的詩集,又硬塞過來一本很有分量的棕灰色封皮的大頭書。
我雙手捧著書,見他人又窩會沙發裡,在溫和的燈光下,那張清秀的臉更顯柔和,他心情不錯,我是這麼感覺到的。
我看書名,《花地》。一本我熟悉的書,關於花與一個旅遊者的小說,裡面有大量的花類介紹,後面更是附贈一百來頁彩色照片,也難怪會這麼厚。這書是我書房裡的。
翻開,我頓時哭笑不得,書被掏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上面放著一朵藍色的花,妖美的姿態如詩一般夢幻,三年開一次的布西亞花,珍貴的花種。花語是,幸福,原諒,榮譽。
我看一眼就愛上了,那個一百招又浮現腦海裡,第三十九招,“送花,你什麼都可以不送就是不能不送花,女人如花,花就是她們的生命。”
注,花與女人的關聯暴露了女人這種類異常脆弱,不堪一擊,自戀與熱愛美麗的事物。另注,此人善於種花植木,可操作性百分之七十,成功率百分之五十,過程詳議。
還真是彆扭,這種書不教壞小孩才怪,不過算了,我顯然不適合繃著臉,這才一天就像自我虐待似,我拿著書走向廚房,經過沙發時不經意問一聲,“餓了嗎?我去做宵夜。”
他沒抬頭,只是隨意地“恩”一聲。
將花插到一個長頸花瓶裡,放在廚房的櫥子上,我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沒記錯,布西亞花在貝貝街也只有街頭的紗咪家有養,好像一次也就開個四五朵,辛苦了三年四五朵就有一朵放在這裡,不勞而獲加盜取,頭痛頭痛,等玫瑰開的時候一定要做一籃子玫瑰糕送去。
其實這麼快就解除冷戰警報出了自身原因,就算再想否認也不得不承認,好吧,我被嚇到了,只有一點。
那一百招的最後一招竟然是,“如果以上九十九招皆哄不回你的的女人,那就別客氣,直接上去撲倒她,吃到嘴裡才是你的,此乃終極必殺。”
另注:我會考慮。
你丫的考慮什麼?撲倒我……就說壞書害死人,這種觀念真讓他灌輸成功這世界上又多出一打罪犯,看來要寫封譴責書寄給出版商,讓他們以後出版前好好把關啊。
哈里斯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如有他想怎麼樣怎麼樣你一定要叫啊。
搖搖頭甩去自己大喊救人的可怕畫面,開啟冰箱做宵夜。
宵夜時氣氛良好,一邊討論波卡伊的詩歌一邊喝添丸子湯,溫馨得冒泡,他又恢復到硬塞的吃飯方式,想來是不曾要改變這壞毛病。我收桌時輕輕說了一句,“書看完記得還。”
他雲淡風輕地又“恩”一聲。
兩天後聽說那些失竊的書籍全自動迴歸,攝像頭完好無缺,就是拍不到數量龐大的書籍是怎麼放回原位,據說真的跟失竊前一樣,每一本書都規矩地都在原來的地方,不得不說這盜竊者的趣味真讓人無語。當地報紙新聞轟動一時,種種猜測紛呈。
我聽後,付之一笑。
貝貝街的早起(小番外)
黑暗是種熟悉的冰冷,最美麗的永遠是撕裂的一瞬間。
外面的人都這樣嗎?第一次腦子某區域處於混亂無秩序狀態。脆弱到一伸手就崩塌的樣子,完全沒有存在的價值。她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很多次想就這樣——掏出她的心臟,挖掉她的眼睛。
這真是一條奇怪的街,他彎身站在一個溫室養殖槽邊,黑色的眸裡有一絲新鮮感。布西亞花,學名雙葉布西亞。以及其稀少及花摘永不凋謝而聞名花界。藍色的像水晶透徹到純淨的布西亞花,只有多米克裡共和國高崖上才肯三年開一次花,竟然會在一個戒備疏鬆的花園溫室裡盛開,從大量書籍中得到的資訊也可能有誤差,是書錯了還是……
很像,她的眼睛。總是搞不太清楚,為什麼當她那雙藍得很乾淨的眼睛看過來時,會有種很舒服的感覺。喜歡的,搶過來就可以,要挖下來嗎?
在布西亞花前捂嘴想了會,不想挖。
“花跟女人……”又沉默地計算,沒有,沒有一條公式可以將花是女人的生命這個結果連線起來,話說那本書真廢,漏洞百出,全文下來還有三個錯別字,十一組錯誤用詞,一點價值都沒有,他幹嘛拿起來看……
“送花,這種辦法未免太古老。”布西亞花語,榮譽、原諒、幸福及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