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目標渺小就如幽靈一般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手中一竿方天畫戟。就如同落入了羊群地虎牙。肆意地撕裂著眼前地一切障礙。
眼疾手快。看到一處掀翻;帳裡有殘留地火爐柴煙。劉冕跳馬過去將那火爐一掀而起就朝其餘地;帳扔去。滿天火星四下濺落。吐蕃人驚恐地嘶吼叫苦不迭。
塞外地北風極為乾冷。吹刮下來。火星迅速蔓延。一陣黑煙滾滾。
“救火!救火!”
“放箭!”
“索馬套!”
“一起上,殺了他!”
一片混亂,吐蕃人徹底亂作了一團。
劉冕反倒是越戰越通,頭腦也更加清晰。
現在就只有一個宗旨:唯恐天下不亂!自己孤身一人絕不可能殺光這二三萬敵軍。那麼,將他們的陣角攪亂、等候蘭州城中地援軍出來撿死魚,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曲高寡和,劉冕也顧不得身後的兩千殘兵了,單身一騎在吐蕃的營寨裡左衝右突,專挑;帳密、牛羊多、人群混亂的地方衝。見人就殺,有火就放,偏偏就不和吐蕃人正面的力敵死戰。於是,他的身後時常跟著一大群吐蕃騎兵,氣急敗壞的揮著番刀窮追猛打。劉冕就像是一隻靈巧的雪狐,在;帳與人群之中鑽來鑽去,渾身就像抹了油似的溜滑溜滑,根本逮不住。偶爾有那麼幾個吐蕃蠻子撞到了身邊或是擋住了去路,一聲大喝快戟揮下,定是人馬粉碎無人可擋。
現在地劉冕,就像是一顆淬毒的繡花針,順著血管扎進了吐蕃軍營這頭巨象地心臟裡,雖然極小,惹下的麻煩卻是極大。吐蕃人這頭巨象,龐大無比力大無窮,卻偏是拿這根竹花針沒有絲毫辦法。
與此同時,跟隨在劉冕身邊的兩千殘兵,也趁亂一股作氣殺了進來。雖然戰鬥力大打折扣人數也是不值一提,但同樣起到了亂敵陣角的作用。這個時候,什麼號令、戰術都沒有意義了。大家各自為戰,憑著本能的意識做最後地廝殺。和劉冕一樣,這兩千殘兵見人就殺,有火就放。四下奔散遊走,全沒了章法和隊型。兩千殘兵,就像是一攤水銀落到了沙地之下,無孔不入四方擴散,攪得吐蕃人苦不堪言。
自負武勇又仗著兵多勢大的吐蕃人,萬萬也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一群不講道理地瘋子。這有誰這樣來打仗的?要麼是大白天地擺開陣勢正面廝殺,要麼是半夜趁敵不備前來劫營,再或者高明一點的,誘敵出營設伏剿殺。總而言之,哪有裡像賊一樣跟著敗退地軍隊衝進營來、像根攪屎棍一樣胡攪蠻纏的道理!
巧得很,劉冕就是遵循了這樣的‘道理’。他的目的,不在乎殺多少吐蕃人、能否戰退殲滅他們,更不是要以寡勝多打一場多麼多麼了不起的經典勝仗。就是要出奇不意製造混亂,將他們的陣形衝散。
顯然,這個目的達到了。
蘭州東門轟然大開,滾滾的殺聲奔襲而來。黑齒常之策馬當先奔騰而出,身後一彪鐵騎怒火彌天。
“兄弟們——殺!”黑齒常之也不多話,年近花甲的他身先士卒,挺一竿鑌鐵馬槊,怒嘯而來。
十里之外的吐蕃,很快發現了奔騰而來的蘭州軍。此時此際,他們自己營中一片混亂,剛剛還是星火煙霧,片刻已是濃煙滾滾烈焰張天,人喊馬嘶亂作了一團。
衝得近了一些,黑齒常之也是大驚失色:吐蕃人的營寨,怎麼亂成這樣?機不可失,殺!
原本戰敗之後,西征大軍計程車氣已是一落千丈。困守蘭州半月有餘,軍心都已經有所浮動。可是今天得知朝廷援軍趕來,落到底谷的人心迅速反彈,同時將心中積壓了許久的怨念一同勾起,怒氣沖天殺意無窮。
不等黑齒常之頒下號令,這一萬餘憋了一肚子鳥氣的漢子們,不約而同的嘶聲怒吼就朝吐蕃營中殺去。
不宰幾個蠻子、不砍幾個狗頭,怎血得心中之恨!
“殺啊——”驚天動地地
層層滾來,就如同平地颳起軒然颶風,讓吐蕃人身心
五腑六髒都已受創的巨象,面對憤怒咆哮的雄獅,優劣立判!
雖然吐蕃軍的人數佔有絕對優勢,可他們當初為了圍困蘭州,繞城建營連綿數十里,兵馬駐紮得比較分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全集中形成有效的佇列。
這種繞城建營的做法,在起初的時候還是很高明的。
因為吐蕃人認準了一點,西征大軍不敢放棄蘭州這處咽喉突圍逃遁,於是大膽的分薄兵力繞城建營,其目的就是為了完全扼守蘭州地各處通道,禁止蘭州的內外通流。斷其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