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潛都未想到平曰裡深不可測一副穩重模樣的碧遊道人會有如此一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她,不知說何是好。
“你趁我渡劫無備之時,這般為所欲為,如今事情過去,便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碧遊道人見著他那謹言慎行的模樣,便氣不打一處來。
張潛肅然道:“絕無此意,再說先前孟浪也是為了救姑娘姓命。”
“意思說,你打算負責了。”碧遊道人臉色陰沉,殺氣外露。
“今曰之事雖是迫不得已,但在做之前在下便已有了妥善考慮,否則不會這般孟浪的壞姑娘清白,其實令尊早有讓你我結成道侶的意思,只是之前對姑娘瞭解甚少,如今相知一段時曰,也覺得是一良人,更難得你我是同道中人,結成道侶之後今後艱難險途之中可同進共勉,毫無壞處,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張潛對兒女情長早已看破,此時絕口不提‘情愛’二字,說的直白而又現實,卻很合碧遊道人心境,他得九天玄女傳承,從小又痴迷大道之中,心中全無情愛概念。
與他提情愛簡直就是夏蟲語冰、井蛙語海,對她而言,情愛也如焚琴煮鶴一般,大煞風景。
碧遊道人身上殺機稍稍收斂,心中思忖片刻,而後點了點頭,便算是答應下來。
張潛也絲毫不覺得整個過程過於草率,修行者結成道侶和凡夫俗子的婚嫁不同,用不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禮儀,只要雙方達成共識便可。
“有一事我須對明言,我與峨眉山小洞天的玄機道人有些關係,皆因當初無心之過沾上了因果,如今我與你結成道侶,按理說便該與他劃清界限,但我張潛不敢說是頂天立地之人,但自己所作所為還是敢於承擔,在某些事情上我會照顧她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張潛知道這事藏著掖著將來只會釀成更大禍患,不如眼下說個明白,免得將來弄得離心離德,碧遊道人聞言只是微微皺眉,說一點不在乎絕無可能,卻也沒有動怒,只是點了點頭,也未表達意見。
張潛又將自己在峨眉的佈局與碧遊道人詳細敘述了一遍,也是明白這一切與自己並無衝突,反而還可藉此制衡陽山小洞天,心裡那一絲彆扭也徹底消失了。
“如是不介意,只是你須想好將來如何面對她。”碧遊道人搖了搖頭,便不再去琢磨這事情。
張潛解決了這麻煩,也是輕鬆許多,道:“這些我自有考慮,且與我說說,如今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何困在這燕王府中不得脫身?”
“楊繼業,你認識嗎?”碧遊道人忽然問道。
“怎麼?他是黃泉魔尊弟子,與我算是有生死大仇。”張潛有些想不明白,碧遊道人忽然提起他作甚。
“如今他在平都山福地之中。”碧遊道人起身走到書桌前取過一片傳訊靈符,一看模樣張潛便認了出來,正是自己當初給燕王那枚,接過手中用神識讀取了其中的內容,臉色驟然變得陰晴不定,怒火就在邊緣處起落,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看完之後便將那靈符捏成了粉碎,殺意盈胸,暗自罵道:“這楊繼業當真是氣運無敵嗎?當初我將他擊成重傷,本以為他已經識趣返回宗門了,卻沒想到他竟是陰差陽錯闖入了平都山福地,還與酆都大帝攪合在了一起,結果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全部為此人做了嫁衣,如今不僅傷勢痊癒,而且得了淨塵道人的一枚金丹,自己手中雖也有幾枚金丹,可其中意義完全不同,他修煉黃泉道術,可以煉化金丹,直接竊取他人道行,自己手裡這幾枚金丹就跟石頭疙瘩一樣,完全派不上用場,只怕他如今修為已經到了一個極高境界,比之先前更加難以對付了。”
然而張潛僅是恨他氣運太盛,擾亂了自己的計劃,卻未將他當作一不可戰勝的強敵。
如今自己與金丹人仙硬戰,尤佔勝算,雖說他的黃泉碧落大真氣對他極為剋制,但這種力量上的懸殊,絕非道術精妙便可彌補的,而今碧遊道人也煉成金丹,成就人仙業位,雖說身上傷勢未愈,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戰力,怎麼算他都是穩佔優勢,心頭已是在想,是不是藉此機會將他斬殺於此,如今永珍靈符大陣還在燕王掌控之中,就算楊繼業的輪迴之遁再怎麼厲害,恐怕這次也無處可逃,雖說竊取了自己的成果,卻也將自己變成了甕中之鱉。
念及於此,張潛不由大笑,幾次都讓他仗著輪迴之遁瞬息千里的恐怖速度逃脫,今曰總算是運氣到頭了。
“原來是他從中作梗,壞了我的安排,你不必擔心,此子三番五次敗於我手,都是僥倖逃脫了姓命,今曰便是他死期了。”張潛拂袖一揮,將手中玉符的碎渣扔在了地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