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歉。”
容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手臂微抬著,手背上,鮮紅的指甲印,觸目驚心。
錢夫人臉上一臊,忙一迭嘴的道歉。
容稜聽在耳裡,眼睛卻是瞧著柳蔚。
這女人,總算學會在意他了。
柳蔚沒看容稜,眼睛故意移向別處。
胡哥拉著柳蔚,小心翼翼的問:“柳兄弟,你說的是真的?錢喜兒當真是……”
柳蔚抬了抬手,打斷胡哥的話:“先將人搬回衙門。”
胡哥只得點頭,吩咐人過來抬屍體。
可小衙役們還是躲躲閃閃的,心裡到底還是覺得,這剛鬧鬼的四月湖,第二日就出人命了,也忒邪乎了。
隨便碰這屍體,當真沒問題嗎?
胡哥上前,一人踹了兩腳,呼和道:“趕緊!”
小衙役們有苦難言,只得磨磨蹭蹭的找擔架。
錢夫人還摟著自己個兒女兒哭個不停,胡哥心裡擔心,但看柳兄弟的臉色,也不敢多問。
唯獨容稜,抵著柳蔚耳畔,低聲問道:“是他殺?”
柳蔚微微頷首。
“兇手呢。”
柳蔚瞧了容稜一眼,沒說話,眼睛卻在周圍人群中,一寸寸掠過。
容稜懂了,看來柳蔚心裡,已經有了章程了。
溺水而死的人,很難判定是自殺還是他殺,畢竟正常人掉進水裡,溺水,掙扎,最後死亡,這個過程,是千篇一律的。
你不知究竟死者是自個兒失足掉進去,還是有人從後頭推了死者一把。
原本,柳蔚也不太確定,粗粗的檢驗,除了看出的確是遇溺而亡,沒有其他傷口外,就沒有再看出更多。
直到,發現這錢喜兒,懷了身孕。
再連繫到其他線索,柳蔚便明瞭了。
錢喜兒身上穿的是件有些紮實的麻裝,衣料都很粗,頭髮也挽了上去,通常十幾歲的姑娘家,還都喜歡將長髮披散一半,這樣顯得輕柔,可這錢喜兒,一身把式裝,鞋也不是姑娘家的繡鞋,而是布鞋。
若是錢家本就貧瘠,這樣的穿著,倒是正常。
可端看錢掌櫃與錢夫人一身的珠光寶氣,這打扮,如何也不可能將自個兒獨獨的女兒,教成一身這樣的粗鄙裝束。
那若不是平常的穿著,為何這半夜三更,錢喜兒要這樣一身打扮,出現在大街上?
柳蔚心中冷笑,眼睛,繼續在人群中逐一搜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