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鴻晤是半個時辰後走的,在尋紅這裡用了晚膳,卻不打算過夜。
尋紅將付鴻晤送到門口,眼看著馬車離開,剛回身,卻聽到圍牆上一聲輕笑。
她仰頭一看,便看到幾日不見的張同:“來多久了?”
張同跳下圍牆,走到她身邊:“一陣兒了,等主子走了才敢出來。”
尋紅說:“這回的差事,是我搞砸的,又沒你的事,你還怕主子罰?”
“罰自然是罰不到我這裡,這不是能避就避嗎?”張同說著,看了眼尋紅頭上的傷:“我給你包,藥放哪兒了?”
尋紅進了正廳,指了指偏房的位置。
張同去了,很快回來,手裡拿著幾樣金瘡藥和白布。
給尋紅包紮時,張同說起明日的安排:“我帶著人找東邊,你帶著人找西邊,我心裡有點猜想,但主子之事,不敢亂猜,反正只要我們找仔細了,人是必然能找到的,除非他已離開青州城。”
張同說著,也簡單的給尋紅包完了,包的還算整潔,一看就是熟手。
尋紅照著鏡子,摸著那白布,心不在焉的應道:“你定了就好。”
張同收拾著東西,突然問:“你怎麼不留主子過夜?”
尋紅一下看向他。
張同笑笑:“你留他,他肯定不走,辦砸這麼大一樁事,不找機會彌補彌補,等著跟你秋後算賬呢?”
“我不想留不成嗎?”尋紅冷聲說著,攏了攏自己的衣領:“況且,付子言出了那麼件事,我再留他,不是顯得太不懂事了?”
“倘若付子言之事,真能讓主子難過,主子也就不會有空來你這兒了,成大事者,妻兒算什麼。”
尋紅嘆息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張同沒回答,又笑了一聲。
“都是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東西!”尋紅罵了一聲,也不知罵的是誰,起身就往房間走。
張同在後頭喊了幾句:“我二哥倒不是,他就想領著妻兒,本本分分的過一輩子呢,你要哪天也想過這種日子,倒不如和他湊對兒。”
“說到這個。”尋紅自動遮蔽了他後半句,回頭問:“你不救你二哥了?我聽說他人就在青州衙門,倒是沒吃什麼苦頭,可那畢竟是牢裡,你捨得讓你兄弟這麼吃罪?”
“有人救他。”張同說:“一個……卑鄙小人!”
尋紅疑惑:“你這麼恨的人,卻還能救你二哥,這人倒是有意思,誰?”
張同笑了一聲,笑的滿臉殺意:“我大哥!”
張雨張同還有個大哥,這事兒,尋紅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但知道也就知道了,她從未想過,這個所謂的大哥,會與她有什麼交集。
所以,直到第二天晌午,她被一個自稱是張雨大哥的男子攔截時,還有點莫名其妙。
“你要做什麼?”
“有人要見你。”
兩人的對話,非常簡短,之後,便是張風執意要帶走尋紅,尋紅與他動了手,一番打鬥後,尋紅不敵,半死不活的讓人拎進了青州府大牢。
因為心裡還記掛著尋人的任務,尋紅很焦躁,路上幾次想逃,都被張風拉回來教訓了一頓,以至於當她見到張雨時,張雨徹底被尋紅臉上青青紫紫痕跡,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麼了?”張雨問的是尋紅。
尋紅正要回答,卻聽“咯噔”一聲,身後的鐵門,被人推開。
鐵門外,柳蔚同府尹司馬西,正慢條斯理的走進來。
看到牢室裡多出了位鼻青臉腫的女眷,柳蔚瞥了張風一眼,才轉頭跟尋紅說:“尋紅,好久不見。”
尋紅顯然也認出了眼前之人,登時心裡突了一下,轉頭看向張雨。
張雨自覺起身,攔在尋紅前頭:“柳大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柳蔚看著英雄救美的張雨,說:“閣下像是忘了,答應過我們什麼?”
張雨皺眉:“我沒忘,我說過我會替你們拉攏尋紅,但你們緣何將她傷成這樣?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嗎?若真是如此,哪怕我說破了嘴,怕是她也不會答應你們的任何要求!”
柳蔚又看了張風一眼。
張風臉色也變了變,他其實原意並不是想動手,只是擔憂過度,知曉尋紅是決定張雨能否戴罪立功的重要目標,這才在她三番五次想跑時,下了重手,心裡只是想著,先把人留住再說,倒是忽略了其他方面。
柳蔚看張風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無奈的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