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本帥主意已定。今日辰時全軍攻城。這一戰,不分主次,侍衛親軍、團營、邊軍、衛軍各自包打東、西、南、北四門,先破城者,本帥奏請皇上特賞。爾等回去傳我將令,這一仗,除了羅夢鴻、黃得祿、齊彥名三人,一般賊寇不許投降、不留俘虜!記住,尤其是羅夢鴻那狗賊,本帥要活的。要活的!散帳!”
眾將幾乎飛跑著出了帥帳,飛身上馬,一路快馬加鞭馳回所部調兵遣將。馮虞看了惠娘與崔竹屏一眼,招了招手,徑自回寢帳去了。
進了寢帳,馮虞頂盔貫甲,掛刀佩槍。惠娘與崔繡屏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帳外則是一片人喊馬嘶之聲。
收拾停當,馮虞扭頭對二女說道:“大軍即刻便要發動總攻,將賊寇斬盡殺絕。你們就在中軍待著吧。
惠娘,你那些手下昨夜已令他們到鄰近村鎮住下,不會有事。今日你等千萬不要亂走,要是露了行藏,將士們群情激奮,我也保不住你們。”
崔繡屏還沒說什麼,惠娘卻拖著哭腔對馮虞說道:“我要去,我……我要去,依虞,求求你,讓我跟在你身邊,我、我不會添亂,我……”說著便放聲大哭。
崔竹屏見狀也附和道:“馮大人,讓我們去吧。不去,我們會揪心一輩子。”
惠娘這一哭,也讓馮虞慌了手腳。“我的姑奶奶,你別這麼大聲,這是軍中,給人聽出來。我、我……行!你們跟著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無論看著什麼,不許哭、不許出聲、更不許擅自動作。否則,我也無法與三軍、百姓交待。”
惠娘點了點頭,止住悲聲,只是仍然抽泣不止。馮虞搖了搖頭,讓崔竹屏與惠娘就在帳中洗把臉。這時,親兵送了三份早餐,還有兩套親兵裝備。馮虞囑咐道:“大軍不久就要出營列陣,我已讓親兵送飯與兵器過來,待會子胡亂吃幾口,你們各取一支火槍、一柄倭刀,就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明白麼?”
兩女點頭應允,各取刀槍披掛,至於那飯食,卻是無論如何咽不下去。
辰時未到,二十餘萬明軍盡出,在登州城外擺開攻城陣勢。將士們已經全都聽說了賊寇暴行,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即刻衝入登州,將反賊盡數碎屍萬段。城頭上的數千賊兵躲在城垛後頭,絕望地看著
陣,所有人都明白,最後的時刻已經不遠了。昨晚:然換得一頓飽餐,卻也是自絕後路。當下能盤算的,也就是待會子如何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了。
辰時一到,馮虞右手狠狠落下,身後各型火炮一齊開火,密集地炮彈砸向城頭,炸得地動山搖。在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中,各方向的明軍同時發動了進攻。各部明軍紛紛用火器、弓箭猛射城頭。與此同時,扛著雲梯地選鋒隊高聲喊殺,如潮水般湧向當面城牆。
今日明軍是四面圍攻,城內數千響馬不得不平均用力分兵迎敵,每個方向上守軍不過千人左右。這一戰不必等到開打,勝負早已定了。
最先突破的依然是侍衛親軍。
新河鎮一戰,二師幾乎打光了所有炮彈,連帶一些火炮也因使用強度過大而報廢。幸而一師前來會合時,還帶有不少彈藥,勻著用,打這一戰也是儘夠了。炮火分配上,以虎蹲炮壓制城頭,輕、重炮摧毀角樓、敵臺、城門。
這一輪炮擊,高彈道地虎蹲炮唱起了主角。炮彈如雨點一般落在城頭上,彈片、磚石四濺,炸得四處躲藏的守軍傷亡慘重。城頭飄揚的響馬軍旗,也在煙塵中倒下,引得明軍步兵歡呼雀躍。
此時,其他攻擊方向上殺聲震天。聽那動靜,都已開始攀城了。範長安、郝超心急火燎,一道向馮虞請戰。馮虞眯著眼睛又向城頭看了一陣,這才點頭。“應該是殺傷大半了。上吧,火力掩護跟緊了。”
二將歡呼一聲,各回本陣。片刻後,明軍步兵邁步向前,朝著正在炮火中戰慄地登州壓了過去。惠娘是第一次目睹如此熾盛的火力,看著聲勢浩大的明軍攻城陣勢,只覺著額角上已經見汗了。她低聲問身邊地崔竹屏:“姐,官軍打得這麼狠,你看城頭上地弟……他們能撐多久?”
崔繡屏搖搖頭:“頂多半個時辰吧。”
說話間,明軍步軍已進至城下,架起雲梯,蟻附登城。火炮則停止射擊,以免誤傷。那些賊寇對明軍炮火極其畏懼,見炮火突然停止,明軍開始登城。殘存賊兵趕忙奔向城垛口,各舉弓箭、石塊,準備開打。哪知剛剛探出頭去,一陣密集的彈雨劈面而來,不及躲避的賊兵被成排打倒。賊寇卻是悍不畏死,前赴後繼地探出身子投石放箭,旋即便被緊隨而來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