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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落銀轉過了頭來,一雙眸子幽黑卻清亮,如同被春水洗過的琉璃石一般,眼底隱隱含著的清明。讓月娘清晰的察覺到——現在的落銀十分的清醒。

於是,萬般話也只得壓在心底。

葉流風卻沒有任何反應,始終保持著緘默,大有一切都讓落銀做主的架勢。

他相信他這個侄女的能力,所以當時衙門的人衝到鋪子裡要拿人。他才會將事情一力攬下,不為其它,就是為了給落銀爭取時間。

謝茗蘊聽罷落銀這句話,並沒有立即應下。

方又青卻道,“大人,我們大理寺講求的向來是以證以理服人,既然有人心存疑竇,理應給她個明白。”

方又青向來的板正無私,可謝茗蘊考慮的不單單是這宗案子,他考慮的還有陳家。

陳衡正皺眉沉思著,陳夫人卻被驚的大失其色,定聲拒絕道,“不可!”

罷了又重重的重申道:“萬萬不可!”

讓她的兒子死後都不得安寧,還要當著眾人的面被驗屍,她絕對不能同意!

生前她就未能保護好自己的兒子,死後的這一點尊嚴,她無論如何也要替兒子保留住才行。

與現代人不同,古人十分看重這些身後之事,認為這麼做會使得亡靈無法安息,特別是富貴人家,更是重視非常。

陳甫言亦是斬釘截鐵的道:“我也不同意此事!”

說罷,惡狠狠地看向落銀,質問道:“此前官府已經驗過,確定是中毒無疑!你現在卻還要執意重新驗屍,擾死者清淨,究竟是何居心?”

方又青不禁皺眉,他同意驗屍,考慮的乃是公平公開和公正,卻不曾顧及陳家人的想法。

可是陳家本是原告,若是不同意的話,也沒有強行驗屍的道理。

況且,官府仵作的驗文已經落了章,按照辦案程式來說,只須以此驗文為準來判定陳甫志的死因。

換而言之,如果陳家執意不同意驗屍的話,陳甫志的死因不做它想——只能是中毒而亡這個結論。

“陳大人,你覺得呢?”

問話的人竟是一直在一旁靜觀其變的榮寅。

陳衡聽他聲音,下意識地微微抬起了頭來,眼神不禁閃過一絲震盪。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榮寅帶著一種篤定,說不出的篤定。

“爹,絕對不能同意!”陳甫言插話道,聲音憤慨悲壯,好似要被驗屍的是自己一樣,“將大哥的屍身暴露於眾人之下,實乃不妥!”

陳夫人更是不停的搖著頭,雖然沒有再說話,卻已經是淚眼漣漣,神色悲痛欲絕。

陳衡終究也是個正正經經的古人,聞言心下贊同,也是認為此舉不妥。

畢竟當日的確已經驗過了,此等緊要的事情,怎會出什麼差錯?

迎著眾人的目光,陳衡剛想搖頭,卻忽然聽得一道清越的聲音搶在了他的前頭髮了話。

“陳大人不必急著做決定,若是可以,民女在此之前想說些話給陳大人聽一聽,陳大人聽罷之後,再下決定也不遲。”

陳衡朝著那道身影瞧了過來,眼中既有厭恨,卻又隱藏著一絲矛盾的欣賞。

是的,想欣賞。

這小姑娘獨當一面的氣勢,令他十分欣賞,若非她乃此案的主心,他大致會對其另眼相待。

可這個假設不成立,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你有什麼好說的,老夫倒想聽一聽。”

倒不是他真的對落銀的話有什麼興趣,而是在眾人面前,這點氣度他還是要有的。

“民女想問一問,陳大公子既是中毒而死,那毒發之時應該有掙扎才是,為何房內丫鬟既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陳公子身上更無任何掙扎過的痕跡?”

謝茗蘊徒然一愣。

他猶記得那仵作的驗文上清晰的寫著:死於柏糜毒,指甲呈青黑色,通身……並無傷痕。

是了……若當真身中此毒,想來死前該是經歷了一段相當痛苦的階段,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堂中頓時一片靜默。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問題太過細微,竟無人細細的考慮過。

眾人的注意力,包括陳衡自己在內,都是放在了要找出真兇上面,根本不曾懷疑過陳甫志的死因。

“那指甲青黑又作何解釋,這分明就是中毒之狀!而且已在死者身上驗出了此毒——”謝茗蘊一半存著疑惑的心態,一半因為潛意識裡不願意承認,堂堂大理寺竟然會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