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捨得師傅離開……
落銀見狀,不由地想起了那日拾香剛透過茶院比試,升做二等製茶師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
上次還好,只是換了個做工的地方罷了,而這次,卻是真的要分開了。依照這丫頭重感情的性子,只怕她走後,這丫頭得一陣時間緩不過來。
“好了。”落銀伸手拍了拍拾香的肩膀,半是笑道:“你這個樣子,是想讓我沒辦法放心的走嗎?”
“不,不是的……”拾香連忙的搖頭,邊抬頭邊幾下子將眼淚擦乾,“師傅不用擔心拾香,拾香肯定會好好的……”
“以後要記住,你不比任何人差,你是一個茶師,你有自己的優勢,不要怕她們,知道嗎?”這丫頭什麼都好,唯獨一個自卑。
“好,拾香都記住了……”拾香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
落銀朝她笑了笑,鼓勵的點了頭。
心裡卻在琢磨著,等臨走的時候免不了還要跟胡琴和顏安道別,到時候不如就順便拜託二人,日後在茶莊裡對拾香照應一二。
落銀又對著拾香交待了一些,事無鉅細的,各種處事的道理恨不得全倒進她的腦子裡才好。
就這樣,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拾香才算將起伏不定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也逐漸接受了落銀要離開的事實。
適時,拾香才提起了近來茶莊裡的一些事情,“茶莊裡的人都說,東家和老爺像是鬧翻了,現在茶莊裡的事情東家都不讓老爺過問了。”
拾香是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還是隱隱覺得這樣挺好的,她也一直覺著徐朗之做的許多事情都是在給茶莊添麻煩。
“哦?”落銀聽到此處來了興致,問道:“不讓過問到哪種地步了?”
其實徐折清早就該這麼做了,若是徐折清早將徐朗之整個人看透的話,或許也就不會發生這些無法挽回的事情了。徐折清之前,的確是小看了徐朗之的貪得無厭和心狠手辣。
“本來我也不知道的,可昨日我因有事去了議事園找柳管事,湊巧看到了徐老爺和柳管事吵了起來。”拾香說道。
柳共喜和徐朗之吵了起來?柳共喜那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人,敢跟徐朗之吵起來,想必定是得了徐折清的默許……
“當時就聽徐老爺好像說要調動銀子去收購……龍井吧好像是,柳管事就說東家臨走之前交待過,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隨意調動茶莊內部的銀子。”拾香一邊回想著,一邊說道:“然而徐老爺就發了火,說這茶莊都是他們徐家的,柳管事一個外人憑什麼不讓他動用茶莊裡的銀子……”
其實當時現場的情況,遠遠比拾香描述的要激烈的許多。
甚至其間,徐朗之多次忍不住要動手揍柳共喜,情形別提有多混亂了。
柳共喜很聰明很理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也知道今天徐朗之在徐家茶莊裡算是沒有任何發言權了,故異常堅定的拒絕了徐朗之。
不管徐朗之是來硬的還是用軟的,柳共喜都全然不為所動,算是沒辜負徐折清對他的一番交待。
這場鬧劇最終以徐朗之落敗的結局而告終,畢竟他再如何囂張,過不了茶莊這一關,也都是白搭。
“就這樣,徐老爺氣沖沖的走了……還說等東家回來,讓他把柳管事趕出茶莊……”拾香大概地將事情的經過給落銀說了一遍。
徐折清還會再聽從徐朗之的話才有鬼。
雖然徐朗之沒有能從徐家茶莊裡拿到銀子,但落銀卻不擔心他會就此罷休。
因為這個人雖然沒有腦子,卻有著一顆永遠填不滿的貪心。
正如落銀預料的那般,徐朗之並沒有因此放棄搶在鳳家前頭收購市面上的龍井茶的打算。
他一回到徐府,就讓人前去聯絡了許多手上有龍井茶的茶商前來商談收購事宜,他不想再等了,他怕再等下去鳳家也要行動了。
至於銀子的事情,他已經想通了。
既然徐折清這麼對他,那他也不想再為徐家茶莊考慮了,大不了他拿自己的私房錢和徐府裡用以開支的銀子先來填補,畢竟這筆買賣是穩賺不虧的。
到時候賺來的銀子,也都是他自己的。
前來約談的茶商,陸陸續續的都趕過來了,得知徐朗之這次約他們過來,不是以徐家茶莊的名義跟他們合作,而是以私人的名義跟他們商談採購龍井茶之後,眾人都表示驚訝不已。
撇去所有的一切不說,且說這龍井……也沒聽到今年龍井價格會走高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