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到這間屋子的管教婆子是越發看她不順眼了,大半月前,她找一個以前在她還是劉家小姐的時候見過兩面的丫鬟打聽胭脂的訊息,遠遠看見管教婆子定定的看著她們兩,她就知道壞了。
為免生事端,整個院子的人是禁止與所在屋子外的人攀交情說話的,就是怕打探外面的訊息還有就是怕合計著逃跑。劉思憐知道因為前幾次她故意使壞攪黃了管教婆子的買賣已經叫她起疑了,現在又看到她和別的屋子裡的人說話,就更是以為她在謀劃逃跑。
“胭脂,老孃才不管你生了什麼心,在老孃手上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就別怪婆子我心狠。”
劉思憐在盛滿了溫水的木桶裡被管教婆子洗洗搓搓,她尋常都是洗冷水的,為了將她們賣個好價錢,院子裡的粗活她們都是不讓沾手的,唯恐留下傷疤什麼的。所以沐浴用的水都是粗使婆子燒好了的,可她每次都是用不上的。要麼是她去的時候燒好的水已經被別人要走了,要麼就是已經過了燒水的點了。對於這樣子的小計謀,她也慢慢能看出門道來,可也知道現今的她無能無力。有時候就算是她自己動手將水燒好,到最後洗的時候也是冷水,慢慢地她也就不做這些無用的事情了。
為了在第二天的時候臉色瞧著好看些,頭天都是管教婆子幫襯著用熱水洗的。與其說是幫襯不如說是監督,就是防止那些曾經的千金小姐清高,不願被賣往別人家為奴為婢就在自己身上比較顯眼的地方弄些傷口,或者故意生病什麼的。當然還要防著別的因為嫉恨而使絆子讓人去不了。
劉思憐將水澆到身上,淡淡的應一聲‘嗯’。
人來人往的場子裡,劉思憐跟整個院子同來的小姑娘站在一起,任來採買下人的夫人和管事挑選。各個屋子裡的管教婆子湊在一堆聊天說笑,時不時的對過來挑丫鬟的夫人管事吹捧兩句。
沒有一道來的同院子的姐妹的緊張,劉思憐垂著頭淡漠的看著,跟同來的另外兩個才五歲的小女孩相比,她的年歲卻是有些大了。所以現在她是正處在最尷尬的年紀,最壞的情況也是最可能的情況就是慢慢熬大了,等到可以做灑掃什麼的或是針線上也能拿得出手的年紀再出去。在同院子的年歲更小些的妹妹被髮賣出去之前,她出院子的機會差不多是沒有的。
小孩子糥糯的聲音傳來:“母親,玦兒就要那個姐姐。”
左右閒來無事,劉思憐低著頭暗自猜想不知是哪位姐妹被瞧上了。然後就聽得一位婦人說:“她太小了,伺候你怕是不得心。況且瞧著就是不是個好的,清高了些。”
“就是啊,夫人,你瞧瞧這個丫頭,決計是個能伺候好小少爺的。”
·······
“夫人,我這個丫頭也不錯啊。”
·······
管教她這間屋子的婆子怕被別人搶去生意,一把將她的臉露出來,舔著臉說:“夫人,這胭脂曾經是大家小姐身邊的貼身大丫鬟,論伺候人的功夫那是沒得說的。況且這胭脂只是瞧著有些傲氣罷了,決計不會忘了婢女的本分的。”
原來說的是自己嗎?劉思憐有些沒反應過來,晃了晃神才直直的望過去。人來人往的場子裡,穿著喜慶服飾的的小公子,瞧身量不過是三四歲左右。搖著一個衣著考究的夫人的手,時不時的朝自己望過來。那小公子額頭中央、兩眉之間一粒嫣紅的硃砂痣,襯著漂亮精緻的小人兒格外招人。
這般年歲就已是這般樣貌,待他日長成,不知要騙掉多少好人家女孩兒的眼淚。劉思憐鈍鈍的想。瞧她看過去,那小公子偏頭一笑,然後又似是害羞,轉到那夫人的身後。沒過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露出頭來偷偷的瞧劉思憐。確實是招人,劉思憐再次感嘆。
“看著不像是個好的,玦哥兒,你看旁邊那個要好上許多的。”
“不嘛,我就要她。”
······
那夫人似是和小人兒低低的說了許久,無奈的對看管她們的婆子說:“這個多少?”
“二兩銀子,死契。”
那夫人嘆道:“罷了,就給玦哥兒尋個開心吧。”
婆子接過銀子,笑道:“夫人,您不虧的,小公子瞧著就是人中龍鳳。”
那夫人似是被這句話噎著了,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那夫人和管教婆子交涉好了之後,拿了賣身契什麼的叫劉思憐簽了,一應的手續文書辦齊,以後她劉思憐就算是那位夫人府上的人了。
和另外兩個買下的丫鬟一起跟著那夫人回了他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