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自私。但我請求你以後再談這些事,好嗎?今天是我們的節日,我們倆的。我希望不要有任何陰影摻合進來。”
“是啊,親愛的,在我們的節日裡,不該演繹別人的愛情故事。可是,卡佳,我認為我還是有責任告訴你:艾琳娜已經離開了法國,這個令她傷心的國度。她說,她永遠也不想再回來了,這兒安葬著她最心愛的人……”
“她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兒?”我震驚萬分。
“前天上午的飛機,現在應該到了美國的弗吉尼亞。”
“她居然未向我道別。”我的心又一次沉重起來,心中同時湧上了異樣的感覺:自責?傷感?
“她說沒這個必要,免得大家無端落淚。她不願意看到淚水。她讓我代向你說再見。”
“你去機場送她的?”
“是的,我帶卡爾一同去的。我知道她愛卡爾,真心地。”
“我也知道。”
艾琳娜的悄然離去給我好不容易放鬆的心靈又塗上了沉重的一筆。在她決定不再回到法國的同時,她竟不願親口與我說再見。
“她說她會打電話或是寫信給我們的。”保羅安慰似的補充了一句,“我們祝願她以後的日子幸福快樂!”
保羅走到桌前,拿起花瓶:“象這嬌麗的玫瑰一樣。哦,卡佳,這是我清晨去買的玫瑰,為了節日。我忘了先讓你觀賞了。”
我凝視著如血般鮮豔的玫瑰,頗不平靜。
“玫瑰豔麗的色彩終究會褪去,但生活是不能沒有光彩的。”
“說得妙極了!”保羅拍手讚道。
隨即,他拉我坐下來。
“生命中經歷的痛苦和不幸是命運之神送給我們的財富。所以無論怎樣的痛苦和不幸,我們都必須承受。人生的成功並不只是你曾經夢想的諾貝爾獎,龔古爾獎之類的輝煌。幸福的家庭,真摯的友情,愉快的享受,都可以說是成功的人生。生活中不能沒有希望,但生活中也不會沒有痛苦。卡佳,不必過分自責,艾琳娜會找到她生活中的色彩。而我們,也會把我們生活中的色彩點綴得更美麗,因為我們有卡爾。”
十八:童年故友
保羅和我坐在我父母的客廳裡,小小的卡爾在他慈愛的外公的膝上爬上爬下。
“媽媽,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也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和母親的談話中,客氣的成分總是多於親暱。
“卡佳,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幫助你。”
“是這樣的,媽媽。過兩天保羅和我要到美國去旅行,請你照料一下卡爾。”
“當然可以,我很樂意,卡佳。”母親說,“你們去多久?”
“當然是越長越好。”父親插嘴說,“卡爾是個多逗人喜愛的小寶貝。看見他,我所有的煩惱便一掃光。卡佳,你小時候可是比他遜色多了。”
“不見得吧?只有出色的母親才能孕育出色的孩子。”保羅笑道,“我相信,卡佳小時候也是人見人愛的小姑娘。”
“那是自然。”母親現出她的驕傲,“因為卡佳是我的女兒。哦,卡佳,你怎麼想起要去美國?”
“卡佳想去看看紐約的自由女神。媽媽,在明媚的春光中仰望自由女神實在是樁不錯的事。”
“紐約?”父親忽然間沉思起來,“卡佳,有件事我得拜託你們。”
“吳謙正在紐約州立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卡佳,你應該還記得他吧?就是小時候老是牽著你的手,一口一個‘岑姐姐’的小謙謙啊!”父親說。
岑姐姐?小謙謙?多少年前的事了?
在記憶中拼命搜尋,總算想起來了。那是父親好友吳伯伯的兒子,比我小兩歲,胖胖的臉兒,很活潑很多話。每跟我說一句話必有“岑姐姐”三個字。我呢,老擺一副大人樣兒,叫他“小謙謙”。
小謙謙的模樣兒我記不真切了,但那稚嫩的童音“岑姐姐”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小謙謙的。”我興奮起來。世界真是有趣,兒時的小謙謙如今出息有博士了!
“卡佳,你吳伯伯一生清寒,吳謙一人在外,經濟難免困頓。我要你帶五千美金給他。”父親說。
“可是親愛的,吳謙是個有志氣的孩子,他會接受我們的五千美金嗎?”母親擔憂地問。
“會的,我會同時寫封信給他。”
父親這時看著我道:“卡佳,你知道吳謙是在怎樣的環境下去美國的嗎?他遭到不公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