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住在裡面直到房主去世.房主去世後律師將會把房子交給拍賣行拍,然後扣除一切費用並將餘款直接或按遺囑辦理,或按有關法律直接分攤給死者的親屬.這裡要說的一切的一切就是斯提夫的房子既不是他的也不會是薩娜的因為它要被用來抵債.如果說薩娜與斯提夫正式辦理了結婚手續的話那又會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那樣的話薩娜就可以盡情地住在這間巨大的城堡裡直到她死為止,但遺憾的是事情並不是那樣的一種結局.

薩娜因為母親病情的極不穩定所以推延了回溫的日期,她好幾次給斯提夫掛電話都沒有人接,開始她以為是自己時差沒弄對可後來好多次的嘗試都找不到人,最後一次居然電話變成了空號.無奈之際薩娜只好把電話打到茶館找洋子,這一下才將事情的大致給弄明白了,掛了電話之後她好長時間都緩不過神來.薩娜一邊責怪自己,一邊努力想搞清到底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房子的出售在即--人一死這事就被提到了議事日程上,薩娜在斯提夫那兒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以被打好包由她的前夫儲存著.在一切的不幸中之一幸是斯提夫給薩娜買的那份不算大但也會幫她不少忙的人壽保險,這份保險後來成了薩娜創業的本錢.再後來,薩娜的運氣比斯提夫要好得多--六個月之後斯提夫的遺囑在房子售出後開始執行,而受益人薩娜繼承了斯提夫房子裡除了房子以外的所有東西,包括那兩幅價值連城的名畫.

如果說這次車禍的結果對於薩娜來說象是平白無故地遭到雷擊那麼對於茱莉亞來說就是完完全全地從心到身地死了一次,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一蹶不振.因為女兒的意外喪生茱莉亞在醫院整整住了兩個月.兩個月出院後仍舊對一切事物不得要領,需要一個全職的保姆照顧起居,日子過得完全像個活死人.獵人自知道了兒子的事情後再也沒有在公眾視線中出現,他完全消失了.

據說他帶著兒子的骨灰去了西藏.後來又聽人說他到西藏的一個廟裡閉關去了.

在溫哥華最掛念獵人的人是洋子.她擔心他的毅力會在喪子這樣非同一般的事故打擊下癱瘓;她擔心他的神志在這樣的悲傷和苦難中分崩離析;她擔心他在西藏就地將自己坐化.可她既不能打聽(也無法打聽)又不能安慰,只好在心中為他的靈魂祈求平安.當事人和當事人身邊的觀看者就象演戲的和唱戲的,演戲的自然入到戲中去了,而看戲的卻有看戲者一份獨有的憂傷和無奈.

人說擁有子女的快樂是與生命同在的,同樣失去子女的悲傷也是與此生相依,永不分離的.所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那種痛都會一輩子永刻在心的.在記憶的儲藏室裡想往外刪除與想朝裡新增是一樣的困難.

溫哥華有一個專門為幫助失去親人的人們進行心理康復,走出陰影,重新面對生活的組織,簡稱叫親助會.這個組織本身就是由一群有過失去親人經歷的人們組成的.經過長年的實踐他們研究出一個心理康復模式,這個模式可以用一個X字母來詮釋.在以X的中心交叉點為中心向上,下兩個方向縱向伸延:中心點是受害人,從水平軸往上為受害者的直系親屬,親戚,朋友,及被害者的朋友圈;從水平軸往下則為互助會里的另一個直系受害人,及受害人的親戚,朋友,外加被害者的朋友圈.而在水平線的左右兩方則是社會上與中心點人物有不同其它關係的個人或組織.這樣在每一個受害者的周圍,上下都被自己的親戚,朋友及另一個與他(她)一樣的受害者和另一個受害者的親戚,朋友所包圍.形成這個包圍圈的目的是為了對一個受害人進行全方位的支援,這種支援可以是物質的,心理的,精神的和各種其它受害者願意接受的方式方法.這個方法在行使了多年後被證明仍然有效.當一個人認識到他(她)的苦難並不是獨為他所有的,而是有那麼一群人跟他一樣在經歷著這樣的一種煎熬時,那麼他就會將自己的視野從一個獨我擴充套件到群我上從而認識到這種苦難不是個別現象而是一種很普遍的社會現象,因而也會更多地想到如何為他人去解除痛苦以及怎樣作才能使自己心中對周圍及現實的恨轉化為對周圍他人的愛.

人們以各種方式交流著,摸索著試圖走出黑暗.

獵人在消失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後終於走出了閉關或面壁的山谷又重新回到生活中,當然在經歷如此的鉅變之後他再也不可能是原來的那個他了.茱莉亞和獵人都在不自覺的情形下加入了失去親人互助會.在互助會的自我講述座談會上,獵人和茱莉亞首次見了面,並從此得知對方的孩子就是那個和自己的孩子一起魂歸離恨天的那位.就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