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地級市的郊外,和農村差不多,門口堆著煤炭,上面覆蓋著一層雪,大鐵門關上,裡面的狗似乎聽見動靜,在狂吠。
秦昆進門,一條沒栓鐵鏈的狼狗忽然撲來。
“小心!”
看見秦昆不躲,屋裡出來的人急忙大喊:“虎子回來!”
秦昆低頭,那狗撲在自己胸口,嘴巴並沒咬他,卻在哈氣,狗尾巴使勁在搖著,眼神中似乎非常歡喜。
秦昆摁住那狗頭,嫌棄地推了下去。
“滾蛋。”
撣了撣身上的爪印,狼狗不敢湊近,秦昆看向出來的那個青年。
青年見秦昆沒事,有些意外:“這年頭還沒見過虎子這麼親人。朋友是來幹嘛的?”
“聽說這裡是白仙的住處,我來找人。”秦昆開門見山。
“嘿,有意思?請我家白老奶奶出堂看香?敢問兄弟家中可遭了什麼災。”
“沒病沒災,也不請你家家仙出堂,我來找人。”
“這裡沒你要找的人。”
青年心生警惕,開始推搡著秦昆,準備送客,秦昆徑直進了屋:“聶雨玄在哪。”
青年沒想到對方像一座山一般壓了過來,自己明明推著他,卻被他頂著往屋裡走。
一進屋,溫度變得很暖和,客廳燒著爐子,後院的門開著,青年攔住秦昆:“什麼聶雨玄?不知道!”
秦昆根本不理對方,走入後院,後院是一個磚地大院,兩旁都是房間,秦昆直接走到後院正中的房間,推門而入。
“我找聶雨玄。”
屋裡,一個大嬸纏紅掛鈴,腳踩薩滿靴,渾身周圍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白色刺蝟。
胡黃白灰柳五仙之一,白仙!
傳聞白仙最擅長醫治,秦昆看見那大嬸不斷從腰後包袱裡拔出銀針,紮在床上一個裹得和木乃伊一樣的病人身上,就好像是那隻刺蝟在拔著自己背後的刺,為病人針灸一樣。
病人看不清容貌,繃帶還在滲出血,秦昆上前摸向那病人脈搏,鬆了口氣。
“小夥子……擾人治病,可是犯了我的忌了。”
聲音根本不像是大嬸在說話,更像是咬字不清的山精野獸,恐怕化形後剛吐出口中橫骨的動物,才是這聲音吧。
“您繼續,治好了他,我給您道歉。”
“哼!不治了!”
屋外,另一個青年似乎聞聲趕來,操著一口當地話道:“哎呦,我的媽誒,您消消氣,這人是我的好大哥,自己人!”
“誰是你媽?我沒你這個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大姨被誰害死的?”
新來的青年很帥,長得有些像華仔,他吸了吸鼻子,苦笑著看向秦昆:“昆哥,你不厚道啊,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勢?
秦昆皺眉。
這位關東第馬可是見過好多次了,在無妄國助拳過火州冥城,在三仙海國一起乘船出海。還保護了徐法承和趙峰沒受到安士白的重創。
李勢那些舉動,讓南茅北馬關係瞬間融洽許多,秦昆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他。
他的家仙不是柳仙嗎?
怎麼在白仙的住處,還有……
他剛稱呼這位大嬸為……媽?
“你怎麼在這,這位第馬是……”
“這我媽。”李勢在朋友面前被老媽拂了面子,耷拉個腦袋,拿出一包煙拆開,“昆哥,先來顆華子。”
“逼格這麼高?”
“抽別的咳嗽。”
秦昆接過煙,屋裡的大嬸似乎發飆了:“你們倆給我滾出去抽!”
“誒,好嘞媽,我這就出去。您得繼續治啊……”
李勢趕緊拽著秦昆離開房間。
屋外,李勢揚了揚下巴,算是跟楚千尋打了個招呼,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昆哥,你和楚姑娘一起來的?”
“嗯。”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李勢吐了口煙。
“馮羌說的。”
“對,我怎麼忘了你和老馮的關係了……”
外面有小雪飄落,秦昆吐出煙霧,看著屋子問道:“聶雨玄怎麼樣了?”
“嗨,落我媽手裡,死不了。”
“到底怎麼回事?陰陽師乾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對了,李崇和王乾去上墳了,你急著見他們不?急的話就跟我來。聶雨玄他媳婦和女兒也在。”
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