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鞭炮,幾位公公端著聖旨候著,四王爺帶著身後兩位嬌豔美人,見石梅過來,王爺親自接了出來。
陳石梅第一次瞧見了這位自己未謀面的夫君,他年紀不到三十,生得神采飄逸,威武奪人,此時他顏面帶笑,只是瞧著自己的那一雙眼睛裡,並不熱絡。
陳石梅自小沒少見這種眼神,也習慣了,並未深究。
公公傳旨,陳石梅和王爺跪地接旨。
除了封號,石梅還得了好些賞賜,據說太后聽聞她的香坊榻了,甚是憐惜,命人給她重改一座大的,皇上還御賜了一塊匾額給她,上書——香粉宅。
陳石梅接了旨,公公臨走一直跟她唸叨,太后用了她的長壽富貴香後,遍體舒暢,下雨天腰腿都不疼了,人也精神不少,說讓她時時去宮裡坐坐。
陳石梅大家閨秀出身,可不是個傻的,書看了不少,禮儀也懂,為人更是謙和。她恭恭敬敬給那公公道謝,還從賞賜裡頭拿出了一尊碧玉貔貅送給公公,讓他幫著好好伺候太后乾孃,也當是為她盡孝。
公公笑得合不攏嘴,接了,又好生奉承了她幾句,便離去了。
等人走了,陳石梅被秦項連線回了主宅,說既然香坊燒了,重蓋又要時日,就先在他的主屋裡住下吧。
陳石梅就覺身旁豔羨目光投來,心中好笑,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優待呢。
不過與四王爺同住難免要同房,石梅自然是不肯的,而且那王爺對自己似乎也無甚感情,她就搖了搖頭,道,“我住瓚玥那兒去就成。”
秦項連一愣,那樣子有些狼狽,陳石梅忽然覺得挺解恨,這王爺薄情寡義風流花心,原本爭寵奪愛的妻子如今突然不稀罕他了,他顯然有些不適應。
“呵……”
未等王爺發話,就聽到旁邊一個小妾冷笑了一聲,那聲音不大,也可聽成咳嗽,其中含義卻是明顯,笑陳石梅小人得志、蹬鼻子上眼。
陳石梅也不想追究,她記得她那先祖僅憑一己之力,便將香粉宅發揚壯大,香粉娘娘的名號也是流傳百世。她從小便不如意,如今機會千載難逢,做什麼妻妾爭什麼寵?還不如好好為自己和陳家做一番成就,多得些尊榮,何苦求個不愛自己的人來寵愛?找個真心實意對自己的,那才是正經姻緣。
……
“什麼?!”王瓚玥聽了陳石梅的決定,吃了一驚,“你不去主屋住,上我這兒來做什麼?哎呀,栻楣姐,你猜王爺那頭這會兒說什麼呢?”
陳石梅搖了搖頭。
“那些個妖媚子該說你小人得志癩狗長毛,穿三天新鞋不知道怎麼走路了!”王瓚玥憤懣地說著,“你也是,那麼好的機會,幹嘛不握牢了?”
“握什麼?”陳石梅拿著陳栻楣房裡找出來的香粉譜,一篇篇看著,問,“這些香粉名字怪異,真的有用麼?”
“你自己相信有用的。”瓚玥拿著杯子喝茶,嘆息道,“之前你還一直說,要做出一種回心轉意粉來,給王爺聞,好讓他回心轉意的。”
陳石梅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揚,笑道,“嗯……與其做個回心轉意粉,我覺得,倒是做個一拍兩散粉,來得更有用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色香味系列的香篇
情不相投,意不相合
芭蕉掛果,扶疏似樹,高疏垂陰,實則非木。
轉眼,陳石梅來到王府,做了這個陳栻楣,已半月餘。只要稍稍有些心思的,任誰都能看出來,她雖然有個陳栻楣的樣貌,內裡卻早已換了個人。
原先的陳栻楣,刁蠻肆意,卻也是戀秦項連戀得瘋魔的,而如今的陳石梅卻似乎是絕情了一般,整日只知痴迷香粉,無事絕不踏出房門半步。
王府規矩甚多,每日早晨必須一家人一起吃朝飯,飯桌上,免不了勾心鬥角,猜忌試探。
只是這些陳石梅早習以為常,人在桌邊,心卻在天邊,別人偶爾刺出一句不中聽的,她也不計較,沒聽到一般。原先是毛躁的急驚風,如今變了穩當的老山石,怎能不叫人詫異。
好些下人都碎嘴,陳石梅學聰敏了,這是跟四王爺使小性兒呢。男人不大多這毛病麼,原本圍著他團團轉的女人突然不動聲色了,自然光火,一旦心思轉到她身上去了,這陳栻楣要模樣有模樣,如今要身份又有身份,豈不是專寵有望?
私底下,連王瓚玥都問陳石梅,“你使的是不是這心思呀?”
陳石梅聽後莞爾一笑,“你也信那些個的麼?”
王瓚玥不解,“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