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真能把這裡回覆成十多年前的樣子,在這間房子裡,恐怕她等一輩子都等不到要等的人了。
戴沐陽決定主動現身了,那天她穿了一身阿迪,揹著一個雙肩包,坐在一輛計程車上在市政府門前等著,沒提前打電話,也不知道能候到市長大人的機率有多大。
看著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瞅著市政府的大門,計程車司機對頭對她笑笑,“姑娘,你這是要**嗎?”
戴沐陽愣了一下,點點頭,“嗯。”
“我勸你啊,還是省了這份心吧,這年頭**有啥用,去年八月化工廠破產了,成千上萬的職工來這兒靜坐,還有跑到火車站臥軌的呢,屁的作用都沒起。”
“是嗎?趙挺剛的廠長?”
“可不是,要說趙挺剛這個人點兒也真背,本來有他的市長姐夫撐腰,你安安分分地該怎麼劃拉就怎麼劃拉得了,偏跑去搞什麼綁架,得,這下好了,把命搭進去了吧。”
跑車的司機一般都是話癆,戴沐陽尷尬地笑了笑,生怕對方知道她的身份似的,但是她也確實想知道大家是怎麼看待她舅舅的死因的,“不是說病死的嗎?”
“切,誰信吶!這裡面保證有不少事兒!”
“什麼事兒?”
司機剛想衝她白話,就看著馬路對面有一對老頭老太太,正衝他招手,“姑娘你看你下去等?大冷的天,老頭老太太也怪可憐的。”
戴沐陽衝他笑笑,“好啊,謝謝你了!”從包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他,“我用找了!”沒等司機反映上來她已經下車了,她甚至有些矯情地想,把錢給祖國賺的感覺好極了。
她又在門口站了會兒,終於看到戴志良從大樓裡出來,向早在門口停了一輛奧迪走過去,她趕緊衝那邊招了招手,“爸!爸!”真的好久不見,他比影片裡看上去老了些。
戴志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回頭,“恬恬?!”沒看錯嗎?當然沒看錯,是他女兒!
他大步流星地疾步過去,在司機和門口警衛的注視下,疾步穿過大門,二話不說抱住戴沐陽的腰,使她雙腳騰空,轉了兩圈兒,他還顧不得想女兒為什麼回來,單是這樣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就足夠令戴志良心潮澎湃的了。
他是一個父親,卻是一個不完全的父親。
自戴沐陽剛考上洛杉磯的一所大學,他飛過去為她慶祝,父女倆已經有四年沒見面了。戴志良只有戴沐陽這一個女兒,對她的疼愛,寵溺,期望,來不得半點兒虛的,沒有一個父親願意跟自己的寶貝女兒分開。
他是不得已!
戴沐陽完全沒有料到父親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給她這麼一個大大的擁抱,她甚至能感覺到胸口上父親的心跳聲,她好想哭,好想哭,卻不由衷地嬉笑起來了,“幹嘛呀,老爸?快放我下來,快憋死我了!”
戴志良把女兒放下來,用手小心翼翼地划著她的頭髮,她的臉,就像是在呵護一個小嬰兒,當初她呱呱落地的時候,他就是像現在這樣,愛不釋手,又不敢輕易去碰,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麼精緻的瓷娃娃給弄壞了。
“恬恬,你怎麼回來的?也不提前打電話!你媽知道嗎?”
戴沐陽不忙著回答他,兩隻眼睛對上爸爸的,“爸,你先別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
戴志良向司機招了招手,“走,先跟爸回家,回家給你好好看。”
汽車行駛過幾條街,就進了一條巷子,然後進入眼簾的是一個看似很普通的小區,不過,裡面全是帶獨立小院子的平房,大門口還有警衛站崗。一路上,戴志良都和女兒坐在後座上,一直窩著女兒的手。
“爸,你什麼時候搬到這兒來的?”戴沐陽驚奇地問,她從來不知道在市中心的位置居然還存在這麼一個平房的小區,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妞兒,一看就知道這裡看上去不起眼,其實每一家每一戶都是一座低調的小別墅。
“五六年了吧,做副市長的時候,市房改劇就給了我這套房子,來閨女,到家了。”戴志良像伺候公主一樣為戴沐陽開了車門,並挽著她的手,把她帶進自家院子。
果然如她所料,這一點兒都不比她和媽媽在美國的那個家差,只是小了些。花園裡有古典地亭臺樓閣,還有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很田園,很中式。
“媽媽來過嗎?”戴沐陽突然問。
戴志良被女兒問得有些尷尬,是啊,他都搬過來五六年了,他的妻子女兒都還沒進來過。
戴沐陽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你一個大男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