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她真要與之為敵嗎?
她猶豫遲疑,易宸璟卻乾乾脆脆,毫不留情。
手中緊握的玉鐲被粗暴奪走,有力手掌死死攥住纖細皓腕,一縷殷紅血跡順著易宸璟指縫蜿蜒而下。那玉鐲並非普通飾品,踏遍人世,唯有一人有資格佩戴,可惜,那人已經不在。
“白綺歌,別再白費力氣欺騙孃親,從小你就表面軟弱工於心計,到現在仍不肯悔改?這玉鐲是孃親為我妻子準備的,你永遠沒資格碰它。”狠狠一摜,白綺歌孱弱身體撞在梳妝檯上,手腕流下的血跡染紅桌面。
抬頭靜視,白綺歌看著憤怒的易宸璟,目光復雜。
“易宸璟,你就這麼確定紅綃是我害死的?”
第010章 畫地為牢
一個能在命懸一線時為他犧牲自己的女人,他怎麼如此冷情把她想成奪人性命的罪魁禍首?
白綺歌不知道自己現在出於什麼感情與易宸璟對峙,是惋惜,是憐憫,還是憎恨厭惡?
那個為保清白投河自盡的白綺歌如此怯懦,絕不可能毫無理由親手害死至交好友,白綺歌不相信這具身體充滿罪惡,不相信這雙柔弱的手沾染過鮮血。
可是,易宸璟相信。
“別在演戲了白綺歌,紅綃已經不在,你還要裝給誰看?!”晶瑩剔透的玉鐲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後殘礫四散,一道道無法拼湊的裂痕刺入白綺歌心裡,痛入骨髓。
那不是她的心痛,而是這具身體因由原來主人感情所產生的不由自主的反應,這具身體還記著曾經刻骨銘心的眷戀與痛苦,還記著已死的白綺歌殘念,仿若陰魂不散。
眼前的男人值得拼命去愛嗎?為他無所畏懼迎向刀光,他卻摔了玉鐲誓不娶她,感情本該是平等的,如此傾斜向一邊換來無數怨懟,何苦?
深吸口氣,白綺歌抱肩站在窗前:“拿出證據,只要你拿不出證據證明紅綃是我害死的,那麼一切就都不能成立,你也不能無故怪罪到我身上。”
“你要證據是嗎?”憤怒目光逐漸平靜,雙眸陰鷙森寒,易宸璟嘴角挑起一絲冰冷笑意,“我問你,你對所有人說紅綃是為了撿風箏才跌到河中溺死的,那為什麼我偷偷去看她屍骨時在她身上發現無數傷痕?撿風箏不是沙場打仗,何來傷痕淤青?如果紅綃真是意外身亡,又為什麼昭國上上下下三箴其口對她的死竟沒人哀悼?白綺歌,你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到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醜惡嘴臉蛇蠍心腸才肯罷休嗎?!”
“我比你,更想知道真相。”
任由易宸璟如何激動,白綺歌始終冷靜如一,仿若事不關己。
的確,這些紛紛擾擾本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但很不幸她借用了別人身體擔負了別人命運,所以不得不同時扛起屬於這具軀體的愛恨情仇恩怨糾葛。真也好假也好,面對現狀唯有弄清事實真相才可想出解決對策,總不能一直這樣被易宸璟憎恨、折磨,她的脾氣不是逆來順受型,總有一天她會受不了委屈徹底爆發,到那時,白家怎麼辦?爹爹孃親和哥哥弟弟怎麼辦?那一族幾百口無辜之人怎麼辦?
前世她是孤兒,最想得到的便是親情,所以此生,哪怕要付出尊嚴、人格甚至是生命的代價,她也要守護那些親人不受半點傷害,至死不渝。
“你信與不信都好,我真的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現在我想知道的與你相同,那就是紅綃死亡真相。”轉過身將脊背朝向易宸璟,白綺歌徹底放棄防禦或是提防,清淡目光透過窗子遙望院落中落葉翩翩的小樹,“如果紅綃真是我害死的,那麼這條命你儘管拿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唯一請求是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如果事實並非如你所想,紅綃之死另有原因,那麼我希望你可以放我離開,曾經喜歡你也好、為你做過什麼錯事也好,從此一筆勾銷,你我再無瓜葛,如何?”
沉默半晌,身後男人不再激動憤怒,語氣滿是試探。
“你真的不記得了?”
一聲嘲諷輕笑,笑自己,笑丟下這具身體和複雜恩怨給她的本尊。
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與易宸璟平靜對話,簡直是機會難得失不再來,白綺歌長長出口氣閉上眼睛,身心疲憊無處安歇。
“若說我不是白綺歌,你信嗎?”
這次輪到易宸璟沉默。
說不信,她的表現未免與過去相差太大,無論從性格還是處事風格都大相徑庭,令人難以相信一個人會在短時間內有如此巨大轉變;說信,眼前站著的又是誰?那張其貌不揚的容顏,那聽慣了細碎抱怨的聲音,那總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