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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一直低著頭不肯回話,老人見狀顫顫巍巍走到二人中間,不著痕跡地把少女擋在身後賠笑道:“這位公子見諒,我孫女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更不可能唱歌,看來公子是找錯人了。”

“這樣……”那男子似乎有些失望,頓了頓,忽然掏出幾錠碎銀塞到老人手裡,“這些蓮蓬我買了,權當是賠罪,剛才嚇到二位真是不好意思。”

話罷,男子也不停留,轉身走上岸大步離去。

目光追逐著勻稱背影直至消失不見,老人和少女對望一眼,齊齊長出口氣。

“韻兒,以後別唱歌了,忍一忍,爺爺真怕你會被那個挨千刀的狗官看上搶去。唉,這日子……”

蓮花塢外蒿草輕動,應該已經離開的男子把爺孫二人對話盡數收進心裡,這才挪動腳步悄悄離去。走了不遠,迎頭一匹駿馬嘚嘚駛來,馬上的人比那男子更高上半頭,同樣也是年輕俊朗。

“一轉眼就發現你跑沒了影子,又去哪裡了?”馬上的男子語氣頗為無奈。

“遂良,我長得像壞人嗎?”

“不像,壞人沒殿下這般凶神惡煞。”

被喚作殿下的男子愣了愣,苦惱嘆息:“剛才聽見有女子唱歌,好聽得很,等我過去詢問時她卻寧可裝啞巴也不願與我說話,真是窩火。”

“天下不太平,好人家的女子哪敢隨便與陌生人搭話?”散去面上笑意,騎馬的男子言語間多了幾絲冰冷,“穎池郡守生性好色,這兩年擄走不少良家女子強迫做自己妾室,光是有記錄的就多達十一人,民眾受其恐嚇敢怒不敢言。朝上那些大臣天天說什麼要強兵振國,有這種官員在大遙如何能強盛起來?”

“所以我才說,想讓大遙重新成為中州大國,改革朝政勢在必行。”

深吸口氣跳下馬,男子恭敬抱拳行禮:“偶遂良甘願效忠殿下,衝鋒陷陣,萬死不辭!”

這誓言並非阿諛奉承而是發自真心,在他看來,革除弊端讓遙國重振甚至一統中州,有可能完成這一壯舉的只有一人——當今遙國二皇子,易懷宇。

“行了行了,你我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沒事弄這套效忠不效忠的做什麼?”易懷宇擺擺手,毫不客氣地搶過馬翻身而上,少年獨有的笑容爽朗明亮,“遂良你永遠都不會做背叛我的事,這點我比你更清楚,所以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你都要陪在我身邊,做我最信任的心腹。”

那一年遙國地廣卻貧瘠,外有強國壓制、內有朝政混亂;那一年易懷宇還是皇子,偶遂良還不曾披甲上陣,宮中也沒有一位喚作韻兒的嬪妃;那一年誰也不知道遙國乃至中州即將掀起動盪,沉睡的龐大帝國就要甦醒,而這一切的起點就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夏天,一處名不見經傳的蓮花小塢。

易懷宇也未能料到,興致起時一個隨意舉動,帶給他的竟是一世情殤。

同年秋,遙國戍邊軍忍受不住鄰國欺壓起兵造反,朝中無良將可用的情況下,二皇子易懷宇主動請纓奔赴南陲並於兩個月內順利平叛,卻在返回帝都的途中遭到逃走的戍邊軍士兵瘋狂報復。

有關遙國已經過去的那場浩劫,以及皇室裡被封藏的一段感情,此時,悄然掀起序幕。

江山故曲Part。2

穎池郡郊外有一所破舊大宅,房脊傾頹,殘垣斷壁,只一點微弱火光證明此處尚有人在。

“爹,娘,秋收的蓮蓬都賣了,今年終於有些餘錢給爺爺買藥。爹孃在那邊還好嗎?韻兒會好好照顧爺爺,請爹孃放心吧。”燒掉手中最後一張黃紙,蘇詩韻揉了揉發酸的鼻尖,秋風吹過時灌了一身涼風,忍住不抱緊肩膀發抖。

天漸漸暗下,蘇詩韻還是捨不得離開,畢竟一年只有這一次能回到曾經叫做“家”的地方,如果人真的有魂魄,她希望爹和娘能多看看她,哪怕只一眼也好。因為盯著漸漸熄滅的火堆太過出神,是而倉促馬蹄聲到了近前蘇詩韻才聽到,驚慌站起,只見一人一馬撕破夜幕闖入視線,依稀還帶著幾縷血腥味道。

“別出聲,把火熄了。”騎馬的人很快就衝進殘垣中跳下馬,頭也不抬照馬腿狠狠一下,駿馬長嘶,踏起大片灰塵揚長離去。

蘇詩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更遑論有所動作,那人只好自己踢散將熄未熄的火堆。路過蘇詩韻身邊時那人愣了一下,而後驚訝地道:“怎麼是你?”

聽聲音倒是耳熟,蘇詩韻就著黯淡月光疑惑看去,這才發現身前的人居然是兩個月前在蓮花塢闖入的男子。一個富家子弟跑到荒郊野外做什麼?這種時辰還如此狼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