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拉攏。你看現在形勢,原兒雖掌管著帝都禁軍營和帝都的外數萬精兵,但最初由皇上帶的那批人馬仍在偶遂良麾下,他要是心生不滿騎兵鬧事怎麼辦?我這是為你和皇上好,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安撫偶遂良,你倒說我趨炎附勢……真是無知!”
司馬荼蘭啞然失笑。
這世上誰都有可能是為了她和易懷宇好,唯獨姚俊賢不可能,可他偏偏喊得最響亮。人心隔肚皮,這麼多年來司馬原對姚俊賢言聽計從,不像她多少還有些提防警惕,倘若這次姚俊賢下定決心要拉攏偶遂良孤立易懷宇,那麼,她必須有所作為才行。
江山故曲Part。44
漫長的早朝結束後,易懷宇意外地在御書房看見司馬荼蘭身影,還不等開口詢問來的原因,司馬荼蘭喝退旁人把易懷宇堵進御書房內。
“舅父有沒有找過你?說了些什麼?”
“還能說什麼?無非是跟朕說想讓遂良當煜兒的義父,胡攪蠻纏,無理取鬧。”
“其他呢?”司馬荼蘭繼續逼問,見易懷宇聳肩攤手方才長出口氣,“還好,幸虧他沒再做什麼招人厭煩的事。”
易懷宇哼笑一聲,坐到書案後漫不經心地翻看奏摺:“就算他做了又能怎樣?有你這個皇后當靠山,朕還能下令懲辦他不成?”隨手把書案一角堆疊高高的奏摺推到司馬荼蘭面前,易懷宇頭都懶得抬:“你自己看吧,這才幾個月,參奏你舅父的摺子就要堆積成山了,朕能做的就只有睜隻眼閉隻眼,你們司馬家真是攀了門好親戚!”
易懷宇的話明顯是在諷刺,司馬荼蘭聽得出卻無法反駁。
侷促不安地站在書案旁呆了許久,一直沒有被易懷宇睜眼看上一眼使得司馬荼蘭無名火漸起,忽地把奏摺都摔到地上,一雙眼怒火磅礴:“易懷宇,我問你,我可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沒有,即便有也是朕對不起你。”易懷宇仍是平靜淡定。
“既然沒有你憑什麼這樣對我?誰算計你、害你你去找誰,不敢蚍蜉撼樹就來拿我撒氣麼?”他越是平靜司馬荼蘭就愈發惱火,一腳踢開散落滿地的奏摺,透著英氣的細長眉毛緊蹙,“我明白,你被迫娶我又立我為後有違初衷,可是你敢說和我在一起完完全全就是為了得到司馬家和姚家的支援嗎?易懷宇,有種你看著我說,說你是個卑鄙小人,說你從沒對我動過心!”
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麼大聲對易懷宇說過話了,拋開皇后身份不論,如此放肆行為拉出去杖斃也不足為過。揉了揉被震得發痛的耳朵,易懷宇疲憊地捏著眉心,淡漠語氣透出倦怠與不耐。
“發瘋發夠了麼?夠了就出去,朕還有正事要處理。”
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冷漠幾乎將司馬荼蘭的心凍結,目光銳利地直視易懷宇許久,直至眸子裡的光澤黯去。
委屈,悲傷,不甘,愧疚又憤怒,愛著卻恨著。
她是被哥哥捧在掌心都怕化的千金明珠啊,在遇到易懷宇之前何時受過這些苦楚?她心甘情願委身,為他忍十月懷胎之苦生下孩子,更在沙場上、風波里生死相伴,而這一切換來的就是他漠不關心與疏遠嗎?
她並沒有錯,卻承擔了太多。
深吸口氣把差點湧出的淚憋回腹中,司馬荼蘭扭頭看向一旁,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語調聽起來如他一般冷漠:“煜兒我會帶好,不需要什麼義父,你也不用為此冷嘲熱諷向我抱怨,舅父的任何想法都與我無關。我知道舅父做了太多讓你難以容忍的事,你要除掉他的勢力我沒意見,但我哥一直都是受舅父利用並無惡意,就算我欠你分人情,別動我哥。”
“誰善誰惡朕自有分寸,還不到你動用人情的時候。”
“最好一輩子用不到。”
話盡於此,他若不聽再多說也是徒勞,司馬荼蘭亦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離去步伐利落乾脆。
“荼兒。”未到門口,身後忽然想起遲疑低喚。司馬荼蘭慢慢轉身,視線裡的易懷宇仍坐在書案後凝視奏章,語氣卻比剛才多了幾分輕柔:“有許多事情朕是迫不得已才為之,但娶你這件事……司馬將軍畢竟是你兄長,若有什麼情況,朕會酌情考慮。”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司馬荼蘭一時茫然,正猶豫要不要追問,驀地一個清亮男聲突兀響起。
“皇上,陳將軍求見——現在不方便麼?”
易懷宇放下筆,臉上表情全然沒有面對司馬荼蘭時的煩鬱,依稀帶著親近神情:“沒什麼,皇后這就要走了,讓陳將軍進來吧。”
這人就是風頭正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