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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部分

惜醉剛踏出門口的腳隨即又縮了回來,緊接著一轉身,二話不說拉起祭就往破廟後牆飛快衝去。

“跑。”

簡簡單單一個字就讓祭明白了目前境況,在她還沒有徹底恢復體力時,陰魂不散的刺客們又來了。跟在寧惜醉身後越過傾塌的牆壁瓦礫,祭毫不費力地在逃亡之路上奔行,這點兒小運動於她而言算不了什麼,即便是帶傷也無所謂。然而寧惜醉的表現遠不如祭,才跌跌撞撞跑過兩三條街巷,看起來頎長高大的安陵國主君就已經氣喘吁吁,臉色亦是難看的灰白。

祭一直穩穩跟在寧惜醉身後,見他實在跑不動撐著牆壁大口喘氣便也停下腳步,一邊緊張地回頭張望,一邊不停催促。在祭的催促下寧惜醉又勉強跑了幾步,待到進入人煙稀少的城邊街巷時,寧惜醉已是連站著都十分吃力了。

“主君再堅持一下啊,他們就快追來了!”祭急得直冒冷汗,情急之下伸手推了寧惜醉一把,正是這一推讓她發現了寧惜醉體力耗竭的原因。

寧惜醉的背上,墨色衣衫之下,滿是粘稠鮮血!

努力掩蓋的秘密被發現,寧惜醉只得慘白著臉色擠出一絲苦笑,彎起手指颳去祭眼裡滾滾落下的淚珠:“哭什麼,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聽著,祭,我走不動了,現在只能靠你為我們闖出條生路。”揚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乾草垛,寧惜醉掏出火摺子塞到祭手中:“去點燃那堆甘草,儘可能引來百姓或者官兵,人越多越好。”

胭胡國畢竟是已經覆滅的亡靈,那些遺族再瘋狂也不敢在大遙這片土地上公開生事,依著寧惜醉的打算是要搏一搏,看看是刺客殺手們先被引來還是能夠起到保護作用的大遙百姓先被引來,運氣好的話,能讓尋找他的人們趕到此處也說不定。

不過他忽略了一點,祭做不到他那樣從容鎮定。

方才追擊中敵人並沒有靠得太近,自然傷不到寧惜醉,回想他一直靠坐在破廟角落裡未曾挪動,祭很容易便推測出他是在前一天受的傷,那時為了救昏死的她,為了保護她。

明明他才是應該被保護的,為什麼到最後卻要為了她受傷?早就告訴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護他安好,到頭來什麼都做不到,空有一身功夫也只是拖累他,這不等同於她傷了他嗎?

純淨如水的眼眸惶恐驚亂難掩,祭的反常讓寧惜醉立刻收聲,抬起手想要去拉住踉蹌後退的祭卻被躲開。

看著那受了傷的小獸般慌亂眼神,寧惜醉只覺得心痛,至於狀況如何危急、身後是否有敵人虎視眈眈等早抖拋卻腦後,一心想著祭,想著她可能正在遭受的折磨。

他不是祭卻能體會祭的心情,那種傷害了重要之人的悔恨與痛苦表情並非第一次看到,許多年前,在他還年少時,也曾有人如此看著他淚落不止。

劇烈運動引發傷口崩裂,暗紅色血液流過肩膀手臂順著圓潤指尖無聲滴落,祭的目光先是隨著血滴緩緩移動,而後凝滯在一小汪血泊上,渾身戰慄不可抑制。

血色太濃,令得被深深掩藏的記憶無處遁形。

寧惜醉·祭【蜜意輕憐】Part。7

夏安,只存在於歌謠與傳說中的國度,那是祭充滿嚮往之地,也是一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阿孃說,夏安有世間最美的花,最善良的人,還有她從未見過一眼的阿爸,而每當提及夏安國這個名字,阿孃純粹清透的碧色眼睛裡就會泛起無盡溫柔。即便丟失了很多記憶,阿孃唇角那抹微笑卻是祭永世難忘的,又因這微笑記住了一個人,一個在她最痛苦那天相識並且從此銘記的人。

“小哥哥……”茫然腳步頓住,口中低喃著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失魂落魄的目光卻不敢看寧惜醉。

記憶裡除了阿孃外待她最溫柔的人,她是有多混賬,居然連他都會選擇忘記?

細雨無聲,串起殘缺的記憶碎片化成微風來到那個午後,在飄香空氣裡,在人跡罕至的破落街角,將被忘卻的一幕幕重放。

鐵鍋裡的水已經煮沸,因著鍋中放了一小把香米,清香味道撲鼻四溢,就連悲苦生活也在無形中甜蜜許多,這讓飢腸轆轆的小女孩兒十分高興。她病著,由於家裡的破房子倒塌,在大雨中發起高燒的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病時的孩子難免有些奢望,她的奢望便是喝上一大碗濃稠的香米粥而不是米湯,為此,阿孃一大早就出去尋覓香米去了。

輕輕哼著阿孃教的歌謠,小女孩兒滿懷期待地向街頭張望,可她盼來的不是阿孃熟悉身影,而是陌生的異族百姓。

“丫頭,快跑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