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7部分

痕,白綺歌親眼見過的。

易宸璟不比其他皇子自幼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他經歷的太多,小小年紀隨著朝政風雲變幻起起落落,在昭國做質子時吃的苦受的罪其他皇子根本無法想象,那些新新舊舊、深深淺淺的傷疤便是證明。也許正是因為閱歷思緒多於旁人,他的心和眼總要比常人看得更遠更遼闊,也因此生成了矛盾而偏執的性格,兩相結合的後果,便是對帝位的執著。

史書上謀權篡位者多是狼子野心,貪圖榮華而謀反者有之,眷戀權力而弒君者有之,白綺歌對這些人通常是嗤之以鼻的,然而她並不反對易宸璟謀求帝位的想法——許是由於瞭解他的過往更瞭解他的目的只是想不再被人束縛,又或許,因為是他,所以只能相助。

天下大勢她承擔不起,也不願承擔,能看易宸璟願望達成就夠了。

自私些,又何妨?

“傻呆呆的在想什麼?”臉頰上一涼,抬眉看去,乾乾淨淨的清俊面龐正低頭俯視。

“想以後要不要學學廚藝,專攻糖醋菜系。”掀開被角示意易宸璟鑽入,白綺歌抱起中衣堆在他懷裡,兩條黛眉挑得老高,“別光著身子在地上走來走去,你的廉恥之心呢?你的臉皮呢?”

“習慣了——小時候你又不是沒見過。”易宸璟回答得輕描淡寫。

主動避開完全沒有記憶的話題,白綺歌縮排被子裡向旁邊溫熱身軀靠了靠,還沒等碰到一根汗毛,易宸璟忽地掀開被子坐起。

“躺好,擦藥。”

難得順從地俯身躺下,白綺歌任由易宸璟撩開中衣輕柔地塗抹創藥,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傳來縷縷涼意,竟把剛剛湧來的睏倦催散。

“其實我也懷疑那晚在雍和布莊將潛藏者帶走的人是不是封老前輩,但我們沒有證據,而且寧公子也不是個暗藏心機的人。”

易宸璟擦藥的手掌一頓,旋即恢復正常:“我不如你那麼相信他。那姓封的老者體貌特徵與夏安族分毫不差,而夏安族正滅亡於父皇手中,即便寧惜醉與夏安族髮色有些許差異,我還是不能把他當做朋友看待。”

白綺歌無聲輕嘆。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與寧惜醉言語投機才覺可信,但寧惜醉與易宸璟交往不多,不信任也屬常情,又怎能怪他過於猜忌?一個是所愛之人,一個是至交知己,少不得要她從中周旋調和二人關係。

白綺歌的傷口雖多卻沒有太嚴重的,大多數都極淺,最重的一處便是右邊小臂一處刀傷,簡單擦些藥即可。易宸璟收好創藥又細心掖好被角,體貼入微令白綺歌自慚形穢——許多事上,她是不如易宸璟這般細緻的。

油燈未熄,易宸璟靜靜看著白綺歌漸瘦面容沉思許久,忽地開口道:“綺歌,你覺得傅楚這人如何?”

“少年老成,心思縝密,目光也比一般人看得長遠,的確是難得的智者。只是……”

“只是什麼?”

深吸口氣,白綺歌微微蹙起眉尖:“他和葉姑娘算是江湖人但並沒怎麼接觸過世事,譬如今天的埋伏,他們兩個好像都嚇壞了。我怕日後面對更多兇險他們會扛不住,最終棄你而去。”

傅楚是毒醫暫借給易宸璟的,那少年還在襁褓中時就被毒醫收養,從小看的書都是各種醫術和前任國師沈君放留下那本《遙略》,於深謀遠略、勘定國策上均有過人想法。易宸璟對外人雖冷卻很惜才,對傅楚更是求賢若渴,唯一擔憂的便是風波終了後傅楚的去留問題。原本他是想拉攏葉花晚進而讓傅楚長留身邊,可是今天一看,葉花晚顯然無法接受他和白綺歌這種時刻處於陰謀暗算中的生活。

“有句話說來你可能不願聽,但既然想到了總該直言。”白綺歌看向易宸璟,眼眸映著燈光明滅不定,“得民心者得天下,文武百官亦然。你回到遙國這幾年立下汗馬功勞無數,然而眾臣讚不絕口的仍是易宸暄,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易宸璟沉吟少頃,低道:“繼續說,我在聽著。”

白綺歌點點頭:“你聽得進去就好——在我看來原因很簡單,你和易宸暄一文一武看似皇上左膀右臂,地位上也該相差不多才對,可他比你更懂得處世之道,因此在人脈方面高你一籌。你怕風頭太盛招來禍端,卻沒想過長期自掩鋒芒、韜光養晦會是什麼後果嗎?那些大臣個個都不傻,不管日後大皇子的太子之位能否保住,與最強勢的皇子交好總不是錯,他們有什麼理由不選擇得皇上喜愛又八面玲瓏的易宸暄,而去選擇默默無聞、故作粗野的你呢?”

易宸暄與左丞相等權臣交好是不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