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歌再不必受人嘲諷眼神,可以挽著他的胳膊昂首挺胸,她的容顏,不需再銘記他的刻骨仇恨。
深吸口氣,易宸璟恭恭敬敬彎腰拱手:“宸璟多謝皇兄。”
“別客氣、別客氣,我只是不忍心看佳人受苦。”大皇子揚了揚手,說的話雖然難逃浪子之嫌,心意卻是傳達到了的。
也許是太過震驚,白綺歌回到斂塵軒還沒徹底回過神,盯著裝有赤血鮫珠的盒子目不轉睛,在桌前一坐就是半天。
輕輕撫過臉上傷疤,凹凸不平,猙獰醜陋,要不是她心志堅強遠勝尋常女子,光是這道傷疤就足以讓人跳河撞牆抹脖子一萬次了。其實她也會在意,哪個女子願自己容顏上有缺陷呢?只是太多太多更重要的事逼得她不得不忘卻這些不快,用瘦削柔嫩的肩膀扛起更沉重的負擔,坎坷崎嶇之路上,一走就是兩年。
“應該是我去討要才對,如此一來,倒被大皇兄搶了功勞。”捉住白綺歌撫著傷疤的手,易宸璟滿臉歉意。
“誰要來的不是一樣呢?”白綺歌搖搖頭,“有它無它都要活著,我又不是靠臉面為生的人。比起個這,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皇上那裡?儘管皇后允諾絕對會保戰廷無事,可胭胡使者的事總該向皇上說清楚,不能讓這麼危險的人在帝都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剛剛好些的心情又沉到谷底,易宸璟有些疲倦無奈,他實在不想沾染有關阮煙羅的事情,一想起那個妖嬈惹火的女人就滿身發寒。
收好赤血鮫珠,易宸璟又回到桌邊:“你認為胭胡使者與皇后私下有所勾結?”
“不確定,但可能性很大。偶小姐遇襲與禁衛營在荷香宮附近發現侍衛令牌時間間隔極短,而戰廷令牌丟失是幾天前的事,不得不考慮皇后事前已經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才藉機陷害戰廷的可能。足不出戶就知外面風吹草動,皇后果然是個厲害人物。”
易宸璟不是很瞭解皇后,然而從皇后年輕時曾與遙皇較量許久這點上看,這位出身將門的女子才智謀略定然不遜於遙皇。易宸璟不明白的是,勾結胭胡使對皇后有什麼好處?胭胡國再多陰謀算計也不可能從內部瓦解遙國,一旦被人發現私通外敵,結局可不是禁足那麼簡單,皇后這是在玩火*啊!
看來征討八方只能在沙場,後宮這一畝三分地,短時間內他還是不能稱雄稱霸的。
前朝後宮權謀爭鬥無休無止,短短几天就會發生無數意想不到的事,當指控者推翻前言、戰廷被釋放,遙皇和易宸璟彼此心照不宣對此事絕口不提時,白綺歌尚在惴惴不安中艱難度日。
赤血鮫珠被易宸璟收在臥房親自保管,只等傅楚尋來其他配料製成靈藥為白綺歌敷用,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安靜兩天的大遙皇宮又掀事端。
阮煙羅再度挑釁白綺歌,而這次事端的*恰是易宸璟碰都不讓外人碰的珍寶。
赤血鮫珠。
第264章 禍水紅顏
大遙帝都已經到了一年之中最冷時節,皇宮各個殿裡都燃著火盆,御書房也不例外,兩盆炭火熊熊燃燒,上等木炭在火光中嘶叫著化為灰煙,即便如此,大得有些空曠的御書房還是很冷。
從外到內,冷徹心肺。
“赤血鮫珠的確在兒臣手中,那是大皇兄得父皇賞賜討要來的,父皇不覺得收回去有失情理嗎?”易宸璟站在書案下,兩隻墨色眼眸裡滿是與火光截然相反的寒冷。
“那珠子天下只這一顆,不收回來你讓朕再上何處尋覓?”放下手中硃批,氣色才較前兩日好些的遙皇表情淡然,略略挑眉看了看易宸璟,“朕要用它向胭胡使交換重要資訊,而你用它只是為了給個女人恢復容貌,孰輕孰重掂量不出的話,朕看你這太子也不必做下去了。”
語氣輕,分量重,遙皇這番話無疑是在警告易宸璟,要麼交出赤血鮫珠,要麼……太子易位已經有過一次,再來一次也沒關係。
赤血鮫珠才到手不過三天,傅楚為了找到配料為白綺歌製成恢復容貌的藥跑遍了帝都藥坊,這日天還不亮就一個人去城外山上尋覓藥材,當易宸璟滿心歡喜等待期盼已久的那一日到來時,遙皇卻將他叫入御書房,給了他一道不亞於晴天霹靂的命令。
交還赤血鮫珠,去向阮煙羅換取漠南一個新建邦國的詳細訊息。
易宸璟不允,口乾舌燥與遙皇爭辯許久,可是遙皇的態度絲毫沒有改變,依舊面不改色要求他歸還已經到手的寶貝,甚至拿江山社稷與白綺歌作比較,其用意顯而易見。
透骨的疲憊失望散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