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看得清楚明白?紫雲宮裡沉默的兩個男人看不透,東宮偏殿裡一個人小聲哭泣的偶陣雨看不透,一身簡裝出宮赴宴的易宸璟和白綺歌二人,同樣看不透。
“為什麼主動接近小雨?她再受傷你難逃責任。”馬車內,易宸璟不解問道。
白綺歌笑笑,從溫熱大掌下抽出手覆在他手背上,一絲絲涼意緊貼掌心:“我自有分寸。宮中不是都懷疑我要暗害偶小姐麼,如果我就在她身邊而她安然無恙,這傳言就可以不攻自破了吧?”
“你是想轉守為攻,斷絕被人陷害的可能?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易宸璟點點頭,眼中擔憂稍解,“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必須確保小雨安全,荷香宮的禍事不能重演,否則所做一切前功盡棄不說,還會為你招來更多麻煩。”
白綺歌看起來並不擔心,眸子裡滿是信賴:“有你和戰廷在,誰能在東宮為所欲為?當然,動起手來主要還是靠戰廷。”
“……他也只能在白天保護你,夜裡不還是要靠我麼。”
“易宸璟,你臉呢?”
“不是被你送人納鞋底去了嗎?”
“真想知道你原形畢露後那些女人有多少會棄你而去。”
修長手指抬起白綺歌下頜,低頭在唇上輕輕一咬,眸子裡笑意溫黁:“都走吧,這輩子騙得你一個就夠了。”
“咳咳……”車廂外傳來一陣狼狽咳聲,駕車的某個呆笨護衛偷聽不成反被自己口水嗆到,聽著車廂內二人肆無忌憚的笑聲滿臉愁苦——好不容易聽人表揚自己一句,結果話題馬上轉到了意料之外的方向,似乎還帶著那麼一絲曖昧味道。戰廷的臉紅到脖子根,幽怨地嘆了一聲,搖搖頭驅散滿腦子不純潔想法,繼續心無旁騖地駕著馬車向前行去。
長樂街距離皇宮很近,馬車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刻著芸香酒樓四個大字的牌匾已在眼前。
二人還沒下車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囂,撩起窗向外看去,芸香酒樓大門前裡裡外外圍了幾圈人,帶著調戲之意的笑聲不時爆發,偶爾還聽得一兩聲起鬨。
不會是那女人吧?易宸璟有種不祥預感,下了馬車躲在一群人後面慢慢向人群裡挪動,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變成了現實——酒樓門前,阮煙羅一身大紅紗裙妖嬈嫵媚,四肢與雪白頸項裸露在外,引得周圍男人心猿意馬,直吞口水。
更糟糕的是,他被阮煙羅看到了。
“怎麼才來?等你好久了。”踩著輕盈腳步走到臉色黑沉的易宸璟身邊,阮煙羅巧笑倩兮,極其自然地挽住易宸璟手臂,“你再不來,我就要被這群如狼似虎的中州男人給吃了!”
易宸璟只覺得渾身發麻四肢僵硬,脊背上無數冰冷汗珠沁出,幸好身後伸來一隻素手將他拉開,略顯瘦削的身影擋在面前與阮煙羅對峙。
“阮姑娘是在贊他老實安分、坐懷不亂麼?也對,如果他是個隨隨便便拈花惹草的人,我又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呢?”
白綺歌笑若春風,面對身材高挑的阮煙羅毫不自卑,一舉一動大方得體,一言一語無不是在表明,她才是易宸璟的正牌妻子。
第259章 婆娑雙舞
一個容貌絕美且衣著暴露的異域女子站在酒樓門前是春色無限、引人遐想,再加上個冷漠不失俊朗的男人是養眼絕配、無雙佳話,可白綺歌往那裡一站,本就其貌不揚的長相還橫著一道猙獰傷疤,偏偏天壤之別的兩個女人同時表現出的一個男人的執著,那就是滑稽好戲、荒唐故事了。
三個人才說了兩句話就引來圍觀百姓議論紛紛,有嘲笑白綺歌容顏醜陋還要出來丟人的,有撇著嘴打賭阮煙羅是不是煙花女子奪人所愛的,更有不明就裡便怒斥易宸璟腳踏兩船用心不專的,方寸之地一時流言蜚語四起,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三個人身上。
“有話進去說。”易宸璟最厭煩被人如此盯看,拉著白綺歌抬步就要往酒樓裡走,前腳還沒跨進門,人群中忽地傳來一聲半是疑問的驚呼。
“這不是皇子將軍嗎?那天在義莊前我見過!”
突破易宸暄圍堵闖回帝都時易宸璟等人曾在義莊前與敵人激戰,有不少百姓看見並牽連其中,不過那時幾個人都是滿身滿臉的血跡髒汙,看得也不是太分明,所以過了半天才有人發覺。
那聲驚呼迅速引起人群波動,交頭接耳之聲越來越大。易宸璟微微皺眉想要趕緊消失在眾人眼目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那次激戰有許多無辜之人受傷,他不想剛當上太子就被臣民指摘。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