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些年啊,辛苦你娘了……”王爹低語,頗有些感懷。
父女倆漸行漸遠。
那衙門的差人看著那一對父女離開,又側臉看著仍站在門邊,一臉頗有些唏噓的高先生,便好奇的問:“這是哪個?不是來應徵更夫的嗎?竟值得高先生親送出門?”
“湖對面的王家,幼時於我同窗,少聰穎,只可惜時運不濟……”
高百壽感嘆的道。
“跟先生您是同窗?那豈不是讀書人?”那差人此時兩眼瞪的骨碌圓。這位做老爹的莫不也是失心瘋,一個好好的讀書人,居然做起更夫來。再想著之前坐在石階上有些缺心眼的丫頭,又嘿嘿一笑:“那倒是一個妙人了,他那丫頭也是個奇人,這大太陽的天氣,非說要下雨……”
差人口才不錯的,曉得王繼善跟高百壽是同窗後,自不會再說失心瘋,缺心眼的字眼,於是用了妙人和奇人來頂替。
“哦?要不雨嗎?”高百壽隨意的說了聲,抬頭望天。這時,一陣風起,風過雲走,之前明晃晃太陽一瞬間就隱到了雲層裡。
漸漸的雲層越來越黑,時不時的夾著隆隆的聲音,隨後一道紫金閃電幾乎劃破整個長空。
隨後狂風大作,豆大的雨珠便噼裡啪啦的直砸了下來。
差人此時嘴巴張的足可以塞下一個鴨蛋:“還真是暴風雨……。”
“呵呵,果然是奇人。”高百壽扯著嘴角回了句,然後一陣急跑著回差房。
雨已成瓢潑之勢,兩個守門的差人趕緊關了大門,躲到了門房裡。
此時街面上自響起一片下雨了,收衣服的聲音。
阿黛同自家老爹此刻就站在一家店鋪的屋簷下,兩把撐開的大傘擋住了斜過來的大雨,在他們的四周留下一片乾爽。
王爹顯然很累了,就靠在店鋪的窗邊閉目養神。
阿黛則輕輕的敲擊著腳下的木屐,看著街上匆匆急奔的人,車和馬。看著大雨下來往的人急匆匆的神色,也挺有趣的。
隨後又看了看天,西湖邊的天氣,這樣的急雨是下不長的,只有綿綿細雨才會整日整日的下。果然,就在轉念間,雨勢漸小。
“阿黛,走了,你孃親和你二姐怕是要等急了。”王老童生看著天上的細雨,這轉眼便已過午了。
“好。”阿黛點頭,收了傘,又提著換下來的鞋子,正扶著阿爹之際就聽得一聲招呼:“繼善,你在這裡幹什麼?”
阿黛抬頭一看,是打魚的胡伯,這會兒正趕著一輛驢車。
“大昌兄,我去衙門有些事情,這不,剛才雨大,在這裡躲了一會兒。”王爹咳著聲道。
“唉,你這身子骨,還折騰什麼呀?更夫的差事不好做,你這身子骨走點路都喘,更夫那可也是要整夜的打更的,走的路可不少。”那胡伯胡大昌道。
這世界上有兩個地方小道訊息傳的最快,一個是茶館,那是明的傳。一個是衙門,那是暗的傳。
王繼善怎麼也是個讀書人,據說當年還頗得幾個先生看重的,混到如今,居然要做更夫,這對於讀書人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諷刺的,也因此,王家父女剛離衙門,這小道訊息就傳的滿天飛了。
那比起王家父女走路的速度可快多了。因此,胡大昌才有此一說。
“我這不是也就是不想成個廢人嘛,先試幾天。”王繼善倒是很坦然的道,決定來做更夫,別人的這些想法他自早就料到了。
“唉,也是。”胡大昌嘆道,隨後招呼著王繼善:“你這是要去湖堤碼頭坐船吧,來,上我這驢車,我帶你們一程。”
“謝謝胡伯。”阿黛一聽,可不客氣,忙不疊的先拱手道謝。
雖然從這裡到湖堤碼頭的路已經不遠了,但憑著自家老爹這身體,那還是要走一陣的。
有驢車坐正好。
“你這丫頭,跟我客氣幹什麼,快上來,已經過午了,趕著回去吃飯呢。”胡大昌輕笑道。
“嗯。”阿黛點頭,便扶了老爹坐在車上,她隨著車走。
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湖堤碼頭。
沒想到湖堤碼頭卻是熱鬧非凡。
圍觀的人將整個湖堤碼頭都圍住,還不時聽得裡面傳來:“打架了,打架了。”的聲音
阿黛人小,先擠了進去,沒想到打架的雙方意是自家孃親,二姐同胡伯母和胡家大嫂子。
看清楚情形阿黛就樂了。
自家孃親和胡伯母打的倒是平分秋色倒是在阿黛的預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