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阿黛等人坐在自家的漁船上,看著通明的漁火,頗有火樹銀花不夜天的感覺。
“來衝風雨來,去踏煙霞去,斜照萬峰青,是我還山路。”就在這時,湖心不遠處,傳來一陣男子的誦詩聲,那音調裡透著一股子豪邁和灑脫的氣概。
阿黛一聽,眼睛瞪大了。
這聲音,這詩,阿黛在入夢裡聽過,是燕赤霞!!入夢裡,他還在無名驛站,如今,除夕之夜,這位卻到錢塘了。
此時湖面上魚燈星星點點,如一在上繁星密佈,再加上夜霧濛濛,西湖水面的各色船隱隱約約,如仙河上仙舟飄渺。
只不過有的人,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是奪人眼球的存在。
湖心烏篷船,船頂掛著一隻魚燈,燈下,一青衣男子,頭扎方巾,背倚長劍,面貌看不太清,只是那身形如山嶽一般挺立在船頭。而那詩正是從他的嘴裡發出。
“好詩。”周圍船上的人都跟著起鬨,其中還有一些總角小兒的喊聲,甭管聽不聽得懂這詩,但那氣概讓聽的人都是豪情萬丈。
人於人之間的交流,不管是語言,動作還是別的,總歸最終所交流的就是情感。豪邁之情,灑脫之情等等。
而最能感染人的,引起人共鳴的也是這些東西。
黃口小兒亦能領會。
“這定是個劍仙,我們追上去,我要請他吃酒。”王成這好結交高人的毛病又犯了,這會兒一臉興奮的道。
於是便撐起船,朝著湖中心的烏篷船追去。
只是今日船多,等得王家的船駛出沒多久,那烏篷船早已不見了蹤影。
“可惜,可惜,失之交臂啊。”王成一臉失落的搖頭。
“大哥,山重水覆疑無路啊,柳暗花明又一村。說不定哪天,高人就到你眼前了。”阿黛笑嘻嘻的道。
此等大牛人物,理當是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
而於王成來說,高人蹤跡渺渺的本就是不易尋的,若是讓他一追就追到,說不得反而不是高人了。如此情形,反倒成了情理之中。
此時,空中一團焰火綻開,燦爛奪目。
“給你。”這時,坐在船頭上的王靛將一件東西遞給阿黛。
阿黛開啟一看,卻是一根銀簪子,這才突然的醒起,明年,也就是明天,她就及笄了。
“謝謝二姐,我們放燈。”阿黛笑著收下道。
於是兩人點著了魚燈下的燭火,燃了一會兒。魚燈便緩緩升起,四周煙花綻放,卻是有著眾星捧月之勢,隨後煙花漸滅。魚燈漸遠……
“黴運去去,康樂來來。”一邊孟氏看著漸去的魚燈,也說著喜慶的話。
如此,大齊昭康三十五年在一片熱鬧的鞭炮聲中過去了。
夜裡,睡在床上,阿黛氣機飛揚,立春的第一場雨到來了。
綿綿密密的細雨聲入得夢來。
京城百里外,冷麵將軍智珠在握,胡人大將連連嘶吼:“中計了,中計了。快退。”
然已是十面埋伏,胡人九部聯軍退無可退。
喊殺聲震天。
而此時,京城古宅一狐穴,胡婆婆端坐上位,面前。一隻只小狐衝著她做揖輯禮,然後領過一個個紅包,然後歡喜的吱吱叫,那樣子憨態可掬。
夢境再變。
錢塘舊湖堤邊上鬼鋪,有華光隱現。古書云:屋有華光,必有其寶。
而云山仙台,白蛇已化人身。一副洛水仙姿,白髮黃袍的老道坐在蒼松之下,身前是一煉丹爐。
“師傅,素貞下山,該如何瞭解於許仙之間的恩怨?”白素貞坐在丹爐前,手裡拿著一把巴蕉扇。正扇著爐火。
這時,那白髮黃袍的老道手一揮,虛空處,便出現了許仙的身影。
“你看他是誰?”白髮黃袍的老道問。
“是許仙。”白素貞回道。
“再看呢?”道人繼續問。
“是在悟道里面跟我有恩怨糾纏的許仙。”白素貞繼續道。
“在我看來,他是許仙。他是人,他是一方天地,你已執迷於悟道之中了。”白髮黃袍的老道含笑搖搖頭道。
白素貞額上冒汗,是的,她執迷了。
“妖修千年,只為成人,而人身是一天地,天地之中,唯求本心。你於許仙之恩怨,不是要了解什麼,而是看你求什麼。”老道之聲如暮鼓晨鐘。
白素貞沉默。
“素貞明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