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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似乎沒有感受到他的疼痛,依然故我地抱著他,低下頭,以額貼著他的,親暱的相貼,可以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爹爹……”風塵兒不安地喃喃。緊緊貼在父親懷中,並不是沒有過,但此次,他感到莫大的心慌,一向冰冷冷的父親,陌生了起來,若再相擁下去,他……他恐怕會窒息。
風冷邪扯扯嘴角,鬆了一隻手,手指來到他的唇邊,以指腹磨磨他紅潤微顫的唇。
絲絲懼意爬上心頭,喘著氣,風塵兒的眼中滲出淚水,他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這般,但他已無法承受更多了。
手指停滯,幽深中摻雜著點點寒意,緊抱少年的手鬆了松,風塵兒緩過氣,離開了他的懷抱,在水中蹣跚幾步,趴在池水的邊緣,虛弱地吸氣,待氣緩過後,他暗自咬唇。
鬆懈下來的身體,極度疲憊,點點睡意襲捲而來。
孩子氣地揉揉眼,想振作,但睡意來得極快,他抵不住,竟趴在池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風冷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盯著少年柔美的睡臉良久,他上前,展臂,撐在少年的身兩側,將他瘦弱的身子包容在懷中,低頭,凝視,眼中漸漸凝聚某種因子。
少年不安地擰了擰秀氣的雙眉,輕吐口氣,抿抿唇。
風冷邪的眼更暗了,悄悄然地,他緩緩地低下頭……
一陣風掠過,白霜打了個冷顫,原本在打盹的她清醒了幾分,理理一堆衣物,她忽然想起忘了給主子拿襪子,便忙起身去翻櫃子,翻得急了,一件衣服掉在了地上,她彎腰去撿,忽然,風吹開了白紗簾的一角,她無意間一瞟,卻偷窺到了簾內觸目驚心的一幕——
少年軟軟地趴在池水邊緣,酣睡,男人懷著他,緩緩地低下頭,素來冷若冰霜的臉,奇蹟般地泛著一抹溫柔,他的唇,輕輕地覆上了少年微啟的唇上——如吻珍寶……
白紗一飄,掩去了一切。
白霜呆滯地抓著地上的衣服,指尖泛白,全身如置冰窖。
第五章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族為上,破族次之……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書房內,唐夫子瞪著眼,望眼前遊神的少年。
他將《孫子兵法》的《謀攻篇》從頭到尾的朗讀了一遍,正欲講解時,他的學生,“御風山莊”的少主竟然破天荒的在發呆?!
那少年支著頭,茫茫然地盯著窗外的綠樹,偶爾皺皺眉頭,不知在煩惱些什麼。
這是極少見的一幕呀!
唐逸放下書,嘆了口氣。少主跟他習文學字已有五載矣,雖然每日上課的時間只有一兩個時辰,但每次少主都是聚精會神的,然而,今日的他,竟然會走神?為了何事,他在鬱悶?
輕咳了幾聲,終於引起失神少年的注意。風塵兒轉過頭,對上唐夫子探究的眼神,他這才想起自己正在上課,忙放下支額頭的手,端正坐好,滿臉歉意。
唐逸微微一笑,問:“少主可有什麼煩心事?”
風塵一驚。“夫子為何如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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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搖搖頭。“我觀少主眉心緊蹙,似乎有什麼心事啊。”
風塵兒一愣,唐夫子溫和地笑,他嘆口氣,道:“夫子,學生……近日有一疑惑,思索了許久,仍想不透。”
“哦?”唐逸坐下來,倒了杯茶。“少主不妨說出來,或許我可以為少主解答。畢竟,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風塵兒沉默了幾許,之後,他道:“學生……近日恐怖是病了。”
“咦?”
雙手無意識地按上心口,他吁了一口氣。“不知為何……我見到……爹爹,心會莫名的狂跳。”
唐逸一口茶含在嘴裡,差點噴出,見風塵兒素來無憂無慮的天真面孔上泛出苦惱之色,他暗暗詫異。
風塵兒靦腆一笑。見夫子臉色古怪,他雖不知自己的話引得對方心驚,但仍繼續將心中的疑問道出:“半年未見他,我……我異常思念,前日,他回來了,我心急地奔出去,只為了早日看到他。可見著了他,我又心慌了。我不知該如何形容那股乍見他的喜悅,心裡悶悶的,又甜甜的……”
他咬咬唇,思及前日在“凝月池”中,父親對他的親暱,兩腮紅若櫻桃,心跳如雷,雙眼迷濛。“為何呢……爹爹的親暱動作,我……我想躲又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