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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薛寶琴出生於豪富之家;又甚是聰明能幹。聽賈母的口氣對她十分喜愛。若一旦寶琴成了寶二奶奶。(注:此時王熙鳳掌管了賈府中的實權;她卻是賈政之兄弟賈赦長子賈璉的媳婦)按照賈母對寶玉的寵愛;自己大權旁落乃是必然中事。

因此在鳳姐的心中;最好便是這個令她又恨又愛的寶玉娶了黛玉——林妹妹自然不會對那些雜瑣事上心。何況她身體羸弱;便是想顧也難顧得過來。卻不知區區一個賈府;根本就沒有被寶玉給放在心上!

雪越發稠密了起來。大有橫掃天下的浩蕩之勢;寶玉望著白雪絮絮揚揚的點落下來;身旁的歡聲喧譁也彷彿變得虛幻寂寥;雪的顏色茫茫的在視線中延伸出去;分外有一種冷寂的肅殺。寶玉心中一片空明透徹;微笑著握住了桌上的酒杯:

杯子是冰冷的;卻因為裡面的酒而溫熱。

這少年深吸了一口氣;任那清冷的空氣在肺中縱橫馳騁;然後一仰頭;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第十五章 春祭

當下已是臘月;離年日近。王夫人這日正與鳳姐治辦年事;說到當下春祭的恩賜為何還未來——賈府乃是國戚勳眷;春賜就如皇上發下的壓歲錢一般。

正說著賈蓉便進了來。捧了個小黃布口袋;請了安道:

“春賜領來了。父親叫我送過來。”

他口中對王夫人說話;人卻笑嘻嘻的偷眼看著鳳姐。此時寶玉王夫人皆在旁;弄得鳳姐極是尷尬;偏生又不好發作;只得在心中暗罵。

且喜王夫人被賈蓉身上的服色勾起了心事;怔怔的無暇他顧。寶玉這幾日卻常常發呆;神不守舍的樣子;根本就未將賈蓉的來到落在眼裡。

賈蓉足在那裡彎了盞茶的工夫的腰王夫人才回過神來;忙道:

“怎麼今年遲了數日?”

賈蓉陪笑回道:

“今兒耽擱了些時候;卻是上面的事。我可是日日去跑的。”

寶玉偷眼看那黃布口袋;上道是:

“銀五百兩春賜;某年月日。”

他心中暗暗好笑;常言道皇恩浩蕩;原來也不過如此小氣;區區五百兩;趕不上自己去販運半趟私鹽。

王夫人見了賈政;取出銀子;將口袋向宗祠大爐中焚燬了。卻看著賈蓉離去的背影不住嘆息。寶玉見王夫人的樣子;他乃何等玲瓏人物;知她是眼熱賈蓉身上那套龍禁尉的侍衛衣服。心中暗暗好笑;因道:

“媽;他身上那個候補侍衛不過是拿幾千銀子買來的;你巴巴的望什麼?”

王夫人嘆了口氣;也不說話;眼中卻已汪然。摟著寶玉悲道:

“珠兒要是還在;只怕…只怕都把我的誥命都拿回來了。你卻又…又這樣不長進。”

說著忍不住雙目淚垂;其時凡為官者九品以上;朝廷均會為其母;妻封下一套誥命;包括衣冠服飾等——這也是當日富貴人家攀比的資本。

寶玉暗暗皺眉;覺得母親懷中抱的是自己;腦子裡想的哭的卻是那個死鬼哥哥;甚不吉利。只得溫言寬慰;王夫人卻自傷往事;哭得越發厲害;寶玉也有些惱了;掙脫母親的懷抱抗聲道:

“大哥不過是區區一個舉人;充其量不過一個六品誥命;那算什麼?”

說著便往外走去;王夫人鳳姐驚異的看著他。寶玉行到門口立了數刻;修長的身形裡流露出一種說不盡的桀驁從容之意。良久;他沒有轉身;緩緩的一字一句的道:

“五年之內;我定會超越父親!”

他的話聲低沉;之中卻流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要知道賈政出身名門世家;無論是學問;人品;還是操守均為中上之選;其女更入宮為妃;此時方才四品正職——寶玉竟揚言要在五年內將之超越!

王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般無禮的揚長而去;心中卻暗自後悔不該這般刺激於他。但是同時又回想起發生在這個兒子身上種種奇異之事;心底忽然又泛起一絲僥倖的希冀

“萬…萬一;這孩子真能超越老爺;其實也未可知。”

已到了臘月二十九日;各色齊備;喜氣洋溢裡;兩府中都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袖了桃符;煥然一新。寧府中卻是長房;因此祠堂設在寧府;榮府中人均過來了;凡有品級誥封者;均著朝服;引入宗祠。

寶玉隨眾忙忙的隨人舞了半日;也不知道磕了個多少頭;偏偏四下裡鴉雀無聞;;只聽得鏗鏘叮噹;金鈴玉佩微脆搖曳之聲。好容易熬到“禮畢”二字;長長舒了一口大氣。

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