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之下暗流湧動著的是難以盡述的殺機!誰也不敢先發制人,在這種情況下,先行發動的只會變被動!有的事並不是做了就完了,還必須得面對做完以後所引發的龐大後果!
第八十二章 使者
武力的作用通常是威懾大過真的動手較量,就算是再好勇鬥狠的人,也絕對不會對每一個看不過眼的人都出手。
這種原則通用於個人,團體,乃至於國與國之間的爭鬥。
如今對峙著的三方,弘毅,弘興兄弟與弘櫟顯然陷入了僵持。他們都有著龐大的勢力,可是連寶玉也難以判斷出誰是真的想出手,誰又是在虛與委蛇,混水摸魚。二皇子弘毅誠然不想放過能夠趁亂除去勁敵六皇子的大好時間,奈何旁邊還有個十四皇子在旁伺機而動!
他自然明白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道理,他自然只願做得利的漁人而絕非鷸蚌。奈何弘興與弘櫟也均是抱著此等想法。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人人均抱定了後發制人的念頭,所謂機會稍縱即逝,這場對峙的結局自然是不言而喻。
站出來的制止了這場鬧劇的也是一個年輕人。
一個無疑比起海易兄弟,寶玉更是炙手可熱的年輕人。
納蘭容若。
他依然是那副文秀中流露出一種高貴之氣的模樣,只是眉宇間平添了幾分憂悒,而這憂悒在陽光下分外的被渲染得濃重。他站到三方對峙的場中,淡淡道:
“今日乃是皇上高興的日子,各位阿哥還是分頭散了吧?”
三人望了望停在納蘭身後兩排神情凝肅的大內侍衛,再看看數丈外的那頂略舊的黃綢大轎,連最是膽大妄為的弘豐也似耗子見了貓。只是嘴裡小聲嘟囔了一句,也就乖乖的依言而行。
而自打納蘭一現身,寶玉已經猜出了轎中人的身份,整個大清王朝能有這種威勢的,除了皇帝之外,不是允祥還能是誰?因他與納蘭是舊識,等人群大部散去後,寶玉行了上去笑道:
“多虧納蘭兄及時趕到,將這場事情消弭於無形,當真是功德無量啊。”
用的是半閒談半開玩笑的口吻。豈知納蘭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冷冷道:
“若不是你縱容下屬,又怎會惹出這許多事來?”
此話一出。寶玉忽然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彷彿是明明是朗朗的晴空中卻正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驟雨一般。他靜靜地望了納蘭一會兒,忽然說了三個字,這三個字也是一個人的名字:
“蘇小小。”
這三個字說得極小聲,只有納蘭才聽得到,後者漠然的眼底忽然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悲哀。他緩緩轉身,眼神奇特,望著寶玉道:
“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起她?”
他雖然只說了這寥寥幾個字,但是任誰也聽得出其中包藏的那種心懷激盪的傷楚。寶玉定了定冷峻地道:
“你可知道…”
“她是大羅教聖女!”
後面那句卻是納蘭打斷他的話斷然補充上去的。寶玉抿了抿唇,他這個時候才發覺要說服一個陷溺入情網的人絕對不是一件太簡單的事。
納蘭忽然平定了情緒,他要平定情緒的時候,本來波瀾起伏的情緒,就突然平定了下來,要使自身在感情的波濤中平靜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他做得是那樣般的決然與毅然。
“賈二公子,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陪了,後會有期。”
納蘭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官場上慣有的低語,他又回覆到那種彬彬有禮的世家子弟的模樣,在謙和中帶了一種高貴的矜持。寶玉看著他消失的背景,不禁苦笑。
…也惟有苦笑。
畢竟誰都不願意多上一個納蘭這樣一般的敵人。
…
隨著大隊人馬的緩緩行進,寶玉胯下的馬兒還是慢慢地邁出了城。只見柔和平靜的青色山巒在野外悠然的起伏著,遠處有炊煙淡淡,眼前近郊野是一片菜花,在平野間點綴著鮮黃與嫩綠。
黃和綠,那麼鮮嫩得引發起人的佔有**的自然顏色,襯和著白蝶翩翩其間,洋溢著多少人的辛勤耕耘人情物意,這人工造出的春色背景著起伏的山巒,天然與人力形成了和諧的默契,分外烘托得連這個季節都生機勃勃起來。
寶玉微眯著眼,任馬兒隨波逐流的跟隨著人潮一緊一慢的行著,反正胯下的馬兒乃是禮部精選出來給官員乘坐的,早就被調教得沒了野性,目的是取其馴順。寶玉此時的心頭忽然轉過一個激昂的念頭:
“要是自己之前在那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