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滿,回來吧。”
典韋此時已略佔上風,自然是說放就放,他心中對面前這能力敵自己,看來貌不出眾的男子也有幾分識英雄重英雄的欽敬,後退一步供手道:
“在下典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神情黯然,有些落寞的拱一拱手,也不說話,便攙著哈吉回到了人群中。隨著一干人將黑布頭罩籠起,在一群亦監視亦護送的兵士中悄然離去。
元使離去以後不過盞茶功夫,就有小黃門前來頒下聖上口諭,嚴令今日在場之人若是私下論及,洩露蒙人來此之事,就以謀逆論處!
見此事引來皇帝的干預,揚名的目的未能達成,寶玉心下自然有些不快,此時天氣已漸熱起來,午後照例要小憩後再起程。寶玉在寬闊繁雜的營中漫無目的的行著,不知怎的總是寧靜不下心來,眼前總是晃動著的是柳夢被羅洪川攜著的那隻欺霜賽雪的玉手。
那實在是一種很奇特難測的感覺。
這種感覺,寶玉說不清,道不明,唯一能確定的是它不斷***著,讓人很不好受。
少年得志的寶玉,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無力的挫折感覺。
醋意。
這時候有人在他身後喚了一聲。
“二公子。”
寶玉霍然回身,他此時才驚然發覺有人欺近身後三尺內而不自知。他這一警然回身,後面那人立時踉蹌後退數步,被這臉色寒煞,黑眉如劍,白衣如雪的男子氣勢所懾,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寶玉銳利如寒冰的眼睛像正在剖切了這人內心的想法,良久才詢道:
“什麼事?”
這家人打扮模樣的人才如夢初醒,慌忙幾乎呻吟地道:
“小人是徐達將軍手下的,大將軍特地讓我來喚二公子過來去一趟。”
寶玉渾身震了震,這才淡淡道:
“前面帶路。”
…
徐達作為一名功勳卓著的封疆大吏,自然有其專用的營帳。寶玉進來時,他正在對著帳中的一副盔甲出神。
徐達沒有回頭,人卻開口道:
“這副盔甲陪伴我征戰三十餘年,為我擋下了無數刀槍箭矢,我死以後,要將這盔甲作為我徐家的標誌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徐達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深思熟慮的疲憊,與寶玉的心境起了一陣沙啞的共鳴。
“世叔的意思是?”
“我卻有三個兒子,他們卻不知道將來是誰來承襲這副盔甲,誰來主宰我徐達掙下的家業。因此爭吵不休,整日裡不住內鬥,惹出無數是非!”
寶玉已漸漸有些明白徐達的意思,試探的詢道:
“有時候,盔甲只是一個象徵,就好象皇位象徵著山河一般。世叔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徐達渾身一震,沉聲道:
“錯!不是皇位,是汗位!”
“汗位?是元人的汗位?鐵木真正當盛年,這汗位又怎麼會再起紛爭?”
徐達長嘆一聲:
“其實眼下看來,你在十三爺面前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木華黎起兵南下之意圖的確只是為了應對輿論,強攻是虛,劫掠是實!可是他卻低估了一代天驕鐵木真,後者怎麼會放棄這個剪除可能威脅到他汗位的強敵的大好機會?”
寶玉沉吟道:
“四傑對鐵木真的忠心天下傳揚,照理說怎麼會出現這等內訌之事?”
徐達的笑容中露出苦澀之意: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乃千古不變的至理?尤其是在君王的心中,只有永恆的利益,哪裡去尋永恆的交誼?”
第八十五章 內幕
室中沉默下來,徐達的話聲裡既有激忿,又似暗地裡意有所指。此事一個不小心傳到雍正耳中,便是一個心存怨望,不尊君上的大帽子扣了下來。寶玉作為晚輩身份,既不能附和,也不便指責。良久才顧左右而言他,沉吟道:
“難道這些元人使者竟然是揹著他們的大汗南下來與我們議和的?”
徐達的眼中露出驚異之色,看了寶玉好一會兒才喃喃道:
“當真是後生可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寶玉此時已完全將因為柳夢所衍生的那些沮喪頹廢拋到一旁,眼中閃著智慧的光侃侃而談:
“首先這些蒙人來得隱秘而突然,如他們是由成吉思汗所遣出的,自然應該按照堂堂一國使者的儀仗行進,絕不會這樣藏頭露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