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幕後主使還是受了傷。
令他受傷的人是他絕對想不到的,甚至連出手傷他的人自己都想不到!
此正應了一句話:
禍起蕭牆。
此時能隨在他身邊的人,乃是曾經救過他性命的親兵,因此才能時刻追隨於他的身邊,可是正是這個他絕對不懷疑的人對他出了手!
那人腰間中刀。
頓時血流如注,而斬他這一刀的親兵出手後似立即從夢魘中醒覺過來一般,面如死灰的站立當場,茫然四顧,彷彿大夢方醒一般。
那幕後主使卻顫抖著制止了想要將那親衛格殺當場的人手,望向激鬥正酣的場中咬牙嘆道:
“好妖女!大羅教聖女之名流傳數百年曆久不衰,果然有她過人之處!”
在他身旁之人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正好看見了被逼得左支右絀,險向環生的蘇小小!方才正是她暗渡陳倉,趁蛇王在明裡吸引住旁人的注意力之時,運使她的惑心之術,成功將這幕後主使身旁這名親兵所迷惑,做成了這件連蛇王,寶玉,柳夢三大高手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那幕後主使還想繼續咬牙堅持,但終因失血過多而暈厥了過去。
…而蘇小小因此也付出了真氣幾乎枯竭的代價,看她那面色蒼白如紙,難以負荷的模樣,只怕再過數招,便會喪命於敵人的刀下!
這時候她的身前忽然多了一柄劍。
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軟劍,在京師中略有規模的武器店中都能購買得到。換而言之,旁人就休想從這把劍上得知使劍人的身份。
而這把劍所使的劍招也極其普通,全是武林中常見招數,平庸得似乎令人閉著眼也可以拆解。但是偏偏這普通的劍加上普通的招式,竟和諧得渾然天成,化腐朽為神奇的為蘇小小抵擋下了每一記陰險狠毒的襲招!
這個人同樣也是錦衣蒙面,他彷彿是自空氣中突然冒出來的一般,與之交手的人都一楞,似乎直到兵器同他交擊上後這才覺察到這個人的存在。而寶玉卻看得清楚,這人分明本就一直混跡於圍攻蘇小小的人叢中暗中相助,直到蘇小小奮力一搏,施展那極耗體力真力的秘術後遇險時這才被逼除去身上用以偽裝的衣物後出手。
這人保護著蘇小小緩緩向柳夢靠攏,他的劍意柔韌婉轉,只怕有幾十年的造詣,這倒也罷了,最可怕的是他雖然是在與人交手,出招裡卻不帶一絲火氣,讓人根本就對他生不出敵意,下不了重手,這樣的能力已絕不能單純說是武功,而必須得同個人魅力結合起來才能達到此等境界。
這裝束幾乎與寶玉一模一樣的蒙面人護著面白如紙的蘇小小退到柳夢的護衛範圍內…敵人畏懼柳夢那柄無堅不摧的銀月彎刀與詭秘莫名的混合真氣,一時間對她也不敢逼得太緊…寶玉看著那人彷彿看著多年的知交老友一般微笑道:
“你來了?”
那人身體微微震了震,也不回頭道:
“你既然能為了柳姑娘而來,那麼我為何就不能為了小小而來?”
寶玉壓低了聲音笑道:
“我倒是京師裡連皇上面前都掛上了號的刺頭兒,你可是堂堂大學士之子,御前侍衛的統領,納蘭兄,你就不怕一旦事洩大壞名聲?”
納蘭容若淡淡道:
“大丈夫做事,怎能瞻前顧後,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寶玉聞言斜臥在一株樹上調笑道:
“說得那麼正經,其實就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此話一出,納蘭還未回答,蘇小小柳夢便先轉過頭來白了他一眼,二女互斗數十年,從小到大難得如此同仇敵愾的默契過。此時那名幕後主持人身受重傷,繼任之人顯然無論威信,號召力,韜略都遠在他之下,以至於本來已被分割開來各自為戰的大羅教中人又開始漸漸扳回局勢,向奮勇作戰的柳夢這邊靠攏過來。
不過片刻工夫,寶玉又將勉力凝聚起的一絲真氣傳輸給了蘇小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是絕不願意冒著破體散功的危險來動用神兵之威的…後者臉色頓時好轉,寶玉輸送過去的那絲精純真氣恰巧正是雪中送炭的助了蘇小小一臂之力,而蘇女也是心機深重之人,一直隱忍不發,直至最關鍵的時候才突然掠起,將圍攻柳夢的兩名有數高手遽然打得一死一傷!
她這樣一來突然恢復,自然令得白道眾人大起疑懼之心,畢竟誰也懼怕本來還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忽然為她的“邪術”所控制,立即翻臉對自己下手,卻不知之前乃是蛇王以暗器飛襲吸引敵方注意力在先,而被蘇小小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