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階下之囚。耿精忠無奈派原提督王進功前往泉州求援,可是王進功看到耿藩已經窮途末路了便叛主求榮,表示願引鄭軍直入福州。王進功此舉與陳繩武一拍即合,在陳繩武的力薦下,朱錦冊封王進功為中提督匡明伯。耿精忠遲遲等不到王進功的回覆,而清軍此時已經自浙入閩了,迫不得已,耿精忠便削髮待罪,迎康親王入了福州。
事情的發展最終變得與陳永華預言的一樣,朱錦也惱羞異常,對自作主張的陳繩武甚為不滿,錯非陳繩武之前戰戰兢兢有進言輔佐之功,又為朱錦招攬了耿藩興化(注:即莆田)守將馬成龍,朱錦甚至要將其逐回臺灣,但饒是如此,陳繩武在朱錦心目中的份量大跌,倒是馮錫範至此更上一層樓,成了朱錦最為倚重的軍略謀士
“什麼?”聽著回臺灣請教陳永華的鄭斌的回報,朱錦一時目瞪口呆。“你是說,上次那封奏章是復甫依著欽舍的意思上的?不可能,不可能,欽舍才多大,他,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眼光,復甫一定在開玩笑。”
“陳總制使是王兄肱骨之臣,這種大事上又怎麼敢開玩笑。”鄭斌躬著身回答著。“臣弟一開始也不信,但回想起當年欽舍十二歲就能在殿上言策,去年也曾有實內虛外的倡言,臣弟不能不以為欽舍或有天授,有如此佳兒,王兄,可喜可賀啊。”
“可喜可賀?”朱錦沉著臉。“一會喜歡武韜軍略,一會又埋頭雜學造什麼水泥,現在又喜歡上了造船,如此不定性,還可喜可賀!”當然,朱錦和所有做父親的一樣都是愛之愈深責之愈切的。“看來卻是要找個轡頭讓他收心了。”
“王兄的意思是現在就給欽舍配一門親事?”鄭斌是自家人,當然無話不可說。“臣弟這次回去,倒聽說年前和年節時給欽舍看過幾家小姐,好像都不是太中意的樣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他中意幹什麼。”話雖如此,但朱錦並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既然復甫是代欽舍進的言,那你有沒有問問這混賬小子,接下來該怎麼辦?”
“臣弟讓陳總制使出面問了,臣弟怕欽舍有所顧忌,就沒有出面,只是在屏風後偷聽。”鄭斌還蠻有喜感的回答著。“欽舍當時說了兩個建議。第一,是集中全部軍力並派有力大將立刻攻打福州,即便福州拿不下來,也要把清軍堵在烏龍江北,使其輕易不得南下。第二,是趕快調兵北上佔據定海(注:非舟山定海,而是福建連江定海),以牽制並擊敗耿精忠的水師,使其不能威脅本藩北上大軍側翼。”
“不過是尋常之見。”朱錦彷彿是因為鄭克臧的答案有些過於四平八穩沒有亮點新意而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也知道這怕是眼下最穩當的建議了。“欽舍還說了些什麼?”
“應該立刻將降將的眷屬送到東寧,”這是其一。“還要將泉州、漳州以及潮汕等地的船匠、漁戶盡數遷到臺灣。”這是其二。“若是閩粵這邊實在抽不出人手便請旨讓楊賢大人代表王上赴瓊州以便組織搶運糖、米、鐵器、布匹、木料及人丁等一應物資。”
“好主意,已經是在準備後路了。”朱錦不悅的喝了一聲。“這個混賬小子難道就斷定孤一定會吃敗仗嗎?”這話哪怕鄭斌是自家人也不好介面,只能任由朱錦一人發揮,好在朱錦只是輕罵了一句便收住了,而更令鄭斌兩眼發直的是,朱錦居然真聽進去了。“既然之前這個混賬小子說中了,孤就信他一回,你且下去傳令,就說是孤的意思。”
鄭斌明白朱錦是不想讓臣下知道此事的背後還有鄭克臧的份,既然有此明悟,他立刻俯身應道:“諾!臣弟這就去跟五叔(鄭省英)商議怎麼辦”
“大公子,你可是要了老夫的老命啊。”朱錦的旨意傳回臺灣,楊賢氣哼哼的就找上門來了。“老夫不就是在船場上動了手腳嘛?後來也不是讓人在工料上做了彌補,大公子如此對待臣下,怕是有失嗣君元子之仁德愛心!”
“楊大人,難道你眼裡餘就是這般下作之人嘛?”鄭克臧知道自己建言一事瞞得過別人肯定瞞不過事主,因此也不否認,只是誠懇的說到。“父王在大陸用兵,佔地頗廣,手上人才依然不夠,再從中抽調去瓊州,恐怕品級足夠的沒有人,品級不夠的又不放心,思來想去,餘才建議從東寧出人,但陳總制使擔負留守重任,恐怕是離開不了的,也只有大人有這個威望和能力主持瓊州大局了。”
這個解釋聽起來倒也合理,但楊賢卻依舊不依不饒:“大公子,話說得好聽沒有用,老夫又久不帶兵了,兵法武藝什麼早都荒廢,再加上海路顛簸、瓊州潮熱,老夫身子骨肯定受不了,這件事,大公子願意舉薦誰去,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