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太農毫不以對方的官品地位高於自己而卑躬屈膝,反而針鋒相對的用最尖銳的語氣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難道楊大人能掐指一算就算出前因後果來?還是楊大人以為一個莫須有就可能自圓其說的?”
“你!放肆!”楊英一聽應太農把自己比作秦檜,頓時勃然大怒,轉身用手指著應太農。“你區區一介卑官竟敢用這樣語氣跟本官說話,你這個倖進之徒也太過猖狂了吧!”
“好了,楊大人!”洪磊眉毛一彈,倖進之徒,這個話打擊面太廣了,幾乎把整個童子軍系統出身的文臣武將都一網打盡了,因此他不得不出面喝住這位同僚,以免他成為眾矢之的。“應大人從前不是在軍中就是在敵後,自然不知道朝堂的規矩,語氣激烈點也可以理解,再說了,主上還在上座,你這是要置主上於何地。”
“倖進之徒?”但洪磊這話已經晚了,就見鄭克臧似笑非笑的看著楊英。“楊卿啊,孤記得楊傑如今也是正六品承信校尉銜的哨官了,你這麼一說,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他是藉著你的力才到了今天,這不好,不公平,他也是付出不少血汗的。”
楊英像吞了大便一樣難受,但此刻鄭克臧卻不想聽他的解釋,只是衝著徐青、應太農吩咐道:“徐卿、應卿,洪卿他們考慮的甚至,呂宋夷多有背信棄義之舉,所以不可輕信,這件事你們回去再好好權衡一下利弊。”
鄭克臧看著有些失望的兩人,微微一笑,提點道:“說起來不想讓英圭黎人在東寧一枝獨大,其實也未必一定要拉上呂宋夷,同安不是有法蘭西夷和什麼丹麥夷、瑞典夷出沒嗎?或許派人跟他們談談,也是一種以夷制夷的法子。”
“是!”徐青和應太農應著。
“那就這樣吧,”鄭克臧示意兩人退下,等他們離開了,鄭克臧向洪磊探問道。“上次寶泉司提議機制新幣的事,政事堂是怎麼議的”
148。朝鮮
永曆三十八年四月末,一艘打著大明旗號的東寧商船突然出現在濟物浦(注:仁川)外海,並派人乘小舟登陸岸上,這一舉動立刻震驚了朝鮮方面。由於朝鮮方面一直在國內士林中宣稱先王孝宗忠宣大王一直心存反清助明之志,而且東寧擊敗施琅大軍的訊息早已經傳入,因此實力孱弱的朝鮮上下不敢輕易對這些不請自來的東寧人表示出敵意。同樣鑑於北方清廷的強大軍事壓力,朝鮮方面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與遠在千里海外的明鄭方面公開聯絡。再加上朝鮮內部黨爭激烈任何輕舉妄動都會成為敵對方的攻擊物件,不得已,權衡再三的朝鮮議政府只能派出一介區區正八品司錄冒充京商(注:漢城商人)來窺探來人的虛實。
“潘大人,不知道大人此行的目的是?”這個名叫權順恩的司錄上得船來,見到六品大明文官打扮的潘柏彩還未說話身子就矮了三分,以至於才起了個開頭就哀求起對方來。“彼國國小民弱,夾在上國與清國之間甚是難為,還請上國體諒彼國的難處,早日駛離。”
“我朝輾轉得知貴國依舊心存報效之志,所以不遠萬里過來聯絡,沒想到貴方居然是這樣的態度。”潘柏彩一下子揭開了朝鮮所謂的反清復明的真面目。“該不是松商(注:人參出口商)和灣商(注:義州商人,主要經營對清貿易)在從中作梗吧。”
“上國大人說得是哪裡話,小國以兩班治國,區區常民還無法影響小國的國策。”
“既然貴國士林如此鼠目寸光,本使也無話可說。”權順恩剛剛舒了口氣,就聽潘柏彩要求道。“就請將流落貴國的漢民還給本朝吧。”
“這?”權順恩臉上大變,明人流亡在朝鮮的數量不多,但也少說有千把戶人,如此重大的事情,又如何是他一個區區西班參下官正八品通仕郎能作出答覆的。“茲事體大,下官還要請示國中大人”
“那你自去吧,本官就在海上等著貴國的答覆。”潘柏彩斬金截鐵的說著,一下子封死了對方可能的託詞,一臉無奈的權順恩不得不提出告辭,這時潘柏彩丟過去一句差一點讓他摔上一交的話。“海路遙遙,路上消耗頗大,還請貴國能為本官補充一些飲水和食物,本官帶來一些貨品,或可以作為寥做補償”
“他帶來些什麼?”聽到權順恩的報告,幾名年輕的權貴頗有興趣的問著,在他們看來,也許潘柏彩所說的索要在朝明人不過是個藉口,想要籍此滯留並與朝鮮發生直接貿易才是明鄭這個海盜集團的真正目的。
“有泰西出產的自鳴鐘、地球儀,東寧產的雪糖、冰糖、漆器、紙張、筆墨、經書,西洋的錫器、蘇木、犀角、象牙、玳瑁、檀香、胡椒、豆蔻,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