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響曲＞　Chapter　56

因為去了醫院複檢，手冢國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繁星漫天。

脫下鞋子，打算走進餐廳找點東西吃，卻不料被一個呆坐的黑影差點嚇著。

“離歌？你怎麼在這？”深吸一口氣，國光淡淡地喚道，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和往常沒有不同。

“啊，哥你回來了？訓練得這麼晚？”離歌彷彿震了震，既而轉過頭來。臉上笑容粲然。如果……忽視她眼裡起初的一絲慌張的話。

“……嗯。”國光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

罷了，自己的傷，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何況今天還冒險和越前比賽，想必她會擔心的。

國光不知道他沉思的表情被少女盡收眼底。

“哥，你還沒吃飯吧？我幫你下面了，等等哦，馬上就好了呢。”少女最終還是轉身，國光這才發現她穿上了圍裙。

她……等他很久了嗎？……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是在看到她笑容的一刻覺得自己多想了。

一直以來，離歌的想法他都看得透徹。只是不知不覺，她變得更加成熟……和複雜。

不知，自己該不該為這種變化而高興呢？

“給，哥！荷包蛋加雪菜肉絲麵！”還沒理清頭緒，離歌已經把面擺了上來。熱氣騰騰，讓人很有胃口。

“今天真難得讓你為我下廚。”國光淡淡地笑了。

“哥什麼時候想讓我下廚儘管吩咐哦！”離歌歪著頭，凝視著國光一本正經地吃麵。精緻的輪廓在霧氣繚繞中顯得有些遙遠，她的目光有些痴了。

“幹嗎這麼看我？”

“因為哥你很好看。”

“難道你今天才知道？”

“呵呵……”難得哥會開玩笑了，離歌想。

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一人無聊時，會在筆記本上不知不覺地畫出他的臉，然後怔怔地看著白紙，連同記憶中浮現的臉重合在一起。

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麼冷酷淡泊的話……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吧？比如像幸村那樣平易近人……不過，那樣就不是手冢國光了。

“哥，你的身體還好麼？”

手冢國光怔了怔，才發現眼鏡上佈滿了霧氣，他取下眼鏡，才回答：“怎麼這麼問？”

“嗯……關東大賽很激烈啊，我不想你受傷……”或者，讓你的傷更重。

“離歌，我沒有傷。”回答得有些快，但是很堅決。

離歌託著下巴，很想望到他的眼底，那平靜如鏡的一潭，似乎拒絕別人的窺探……

“吶，哥，不如我們來打一局吧？”離歌望著國光一如往昔的淡漠面龐，忽然出聲。

——真相到底是什麼，她需要親自驗證。

並不代表她不信任他，而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做。

“咚，咚……”離歌站在球場上，球一下下地擊打地面，夜色蒼茫，只能依稀看到對場的人的身影。

“哥，我要發了哦！”忽然咧嘴啟唇。

“不要大意！”

忽然用力地捏了捏球，既而飛速拍打過去，黃色的小球隨著一道詭異的線路，瞬間抵達對場。

手冢國光直覺地按一般線路去接，但是球卻偏向一邊。

“手冢離歌，15：0！”

手冢國光平靜地起身，視野裡的少女長髮飄飄，擊球的動作瀟灑如風，蹁躚如蝶，她的眸光深邃，忽然讓國光感到陌生。

“立海大切原的子彈發球？離歌你學會了？”

“對青學的部長，我怎麼敢不盡全力呢？”少女微笑讓月亮都慚然，“哥如果你大意的話，可是會輸的哦！”

會輸？手冢國光不禁失笑，然而笑意剛到嘴角便已收斂。

他怎麼會不瞭解她？莫名其妙地等他以及……莫名其妙地挑釁，他難道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只是要逼他而已。

本來的確不想用削球的。但是……恐怕今天她不會輕易放過他。

她心頭的疑慮，只有他才能解開。儘管也許，她並不確定。

離歌，對你的這份心思，我該如何是好呢？……

“如你所願。”手冢國光淡淡地說，“我不會大意的。”

“儘管來吧！”少女的眼神忽然集聚，眸光凜冽，因為她看見茶色少年左手微收，肘往外送……正是他最經典的零式削球！

“哥，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手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