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他放開我的雙腿,拼盡全力踢向茶几,几上的果盤杯盞叮鈴哐啷掉了一地,聲音有著難得的蒼翠悅耳。
程哥一愣,走了神。我掙脫開來,奔撞向茶几,將掉在地上未碎的玻璃杯,狠狠砸向茶几磕碎,手執一塊碎片置於手腕之上。
“別再動我!”我歇斯底里地大叫,“否則,我死!”
他一臉驚疑,似是被我果敢的舉動嚇到。目光中*漸滅,卻向我擺手,輕輕踱步過來,“傻丫頭,別胡來!我不動你就是!”
我神色凌然,心上被無數委屈、羞辱激得失了方寸。執著地不肯放下兇器,神情絕望地哭喊,“你們怎麼都這樣!?你們為什麼,都會這樣?!”
年少的心瑟瑟發抖,從這一刻起,我再不相信男人了,我開始懼怕男性的力量。我莫名地懼怕男人,我懼怕一切和雄性有關的詞語、事物,連帶我面前這個轉變了溫和的笑,企圖靠近我的男人,我也欲哭欲笑,幾近瘋狂地大吼,“別過來!別再過來!”
與此同時,包廂的門被粗魯推開。我回頭,看見唐博豐一臉陰霾,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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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有滿腔怒氣,神色忽明忽暗,目光陰冷難言。看著我,沉默。過了幾秒,才用命令的口氣對我:“出來!”臉上毫無表情。
我收斂了瘋狂、呆立著失魂落魄。他來了?他來這麼露骨地出場,給我解圍?這行都有規矩,客人的要求就是天。這也是他天天掛在嘴邊的教誨。可今天這樣的事,他出面又能怎麼收場?
我愣愣地看著他,思緒僵住。他見我不動,直接走上前來,輕輕奪下了我手裡的碎玻璃片。
我看他目光中透著疼惜,似乎我還未摧殘自己,他已經皺眉體會到了痛。我怔住,張嘴卻不能發出一言,嗓音枯啞。
“唐博豐!你什麼意思!”程哥正在興頭上,象他那種自負的男人在這種場合被制,顯然震怒不已。
“程哥如果想玩女人,我這兒有的是。只不過這一個,——”他一把將我拽到身側,手上暗暗使勁,力度大得幾乎弄疼我,“不行。”
程哥根本不理會他,臉上也現出陌生的陰狠,“你當我什麼人?隨便一個女人都肯要?我就要她!”
唐博豐的手,抓我抓得更狠了。似乎他對程的一腔怒氣,都在捏住我的這隻手裡。
“她是我女人。”他吐字堅決,聲音陰寒。“對不住程哥,今天的事要不爽,小弟給你賠罪。但凡你想得出,我都滿足。”
“他媽的趙普雲,敢不給我面子!”程哥拍案而起,“你女人!你女人讓她坐檯陪我?!”
一邊怒臉向我,語氣飽含震怒:“剛才你爽不爽?我弄得你不爽嗎?啊?”
我的熱血上湧、顏面全失,這句話在他面前說出來,怎麼都會讓我羞愧不已。我驚出了一臉淚,手足無措,此刻,還不如剛才能割腕死了的好。
唐博豐暗自隱忍著怒意,我看到他額上的青筋暴露,怒氣攻心,手上攥起了拳頭。
氣氛劍拔弩張,相當沉悶。
過了好久,唐博豐才開言,“都是道上的人,還請程哥給個面子。”他壓制下怒氣鎮定著情緒,“廖冰然年幼無知,程哥這種身份的人,也不想給人落下什麼口實。今天的事,能不能到此為止?我唐博豐欠個人情,今後一定奉還。”
程哥卻冷冷地不發一言,從沙發上站起身,悻悻走到我面前。
在我面前停留許久,我低頭不敢抬頭,無從得知他目光中究竟是氣恨還是留戀。只聽見他寒聲對唐博豐道,“管好她!下次碰見別的男人,就不是象我這麼好脾氣的了!”
說罷出門,揚長而去。
五十八 從良4
他走去關上門,回來擰過我僵直顫抖的身子,低下頭目光平視,審視著我驚慌失措又羞愧難當的表情。一會兒,輕擁著我到沙發上坐下。
手輕輕地籠上我的前胸,為我細緻地扣上已揪扯開的扣子,又彎腰屈膝,為我捋平整裙子上的褶皺。
“真害怕了?”他做完這一切後,沉聲問我。
我聽到他聲音裡難以掩飾的顫抖,似乎對我的驚悸不安心生呵護。
我沒有說話,只是一瞬間拼盡力氣抓住他的臂膀,指甲深深地陷進他的肉裡。眼眶盈滿了淚水,聽任眼淚不停地、不停地流下。剛開始還是靜默無聲的,到最後變成抽噎梗塞的嗚咽,再之後是放肆地號啕大哭。我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委屈,哪裡來的這麼多心碎,靠著他強健有力的胸膛,我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