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連城最後的形象印在木錦錦的腦海中……那是一個男人心疼,流淚和訣別的雙眼……在天旋地轉中,木錦錦只記住了那雙眼睛……那張臉……然後失去意識……失去一切……
木錦錦是山體的另一側……他們連看都看不到對方了……只能聽到風聲,撞擊聲……叫喊聲……最後連叫喊聲都沒了……
山上一片安寧,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些突然而來的事情,在幾十秒鐘或者一分鐘內就徹底的無聲無息了……就像山頂的那抹白雲,瞬間變化無償,眼下雲散……在這之後,又很快恢復到從前的形狀……
沒有人在意它的變化……就像這荒無人間的私人山巒上不會有人出現一樣……兩個人都沒有了意識,各自在各自的戰場上,滾落,下滑……就像秋天瀕臨死亡的樹葉隨風舞蹈一樣……
就算清醒,也無法控制眼前的狀況……還不如昏迷……也許那樣就當做了一個夢,或者在夢中永遠沉睡,或者在某一天醒來……
命運總是在不經意間逆轉……本以為會順利產下孩子撫養孩子的木錦錦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路連城更是想不到……他還沒有當爸爸呢……可所有的不幹又能怎麼樣呢……
你所能做的只是等待命運的審判,或者它那麼一憐憫,一仁慈……他們就能活下去了……可命運從來都是不會憐憫任何人……它只會放任……自生自滅。
第4卷 第241節:山中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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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一瞬間對於一些人來說恍如一輩子那麼漫長……
此時的木錦錦和路連城就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木錦錦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頭頂一根根的木頭……她數了一遍,一共十二根。那些木頭的皮還在,是這個房子的梁。
她沒有驚慌失措,只是頭腦很空……想想些什麼,卻想不起來……不過自己的心緒很平靜,那種平靜好像遺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可那遺落的東西就像被擊落的水花,是尋不回來的……已經踏著流光徹底的遠去了……
木錦錦起身,自己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衣服。
一會,一個同樣穿著藏藍色蠟染布的婆婆走進來。
“阿妹你醒了,你知道麼,自己睡了七天七夜啊。”阿婆笑著說道,臉上的皺紋很深,但是很乾淨。
七天七夜……木錦錦的感覺就像一個世界那麼漫長……心裡很空,很寂寥,又很坦蕩……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很舒暢舒緩的感覺……
對有些人來說,七天就是一輩子都在努力尋找的蛻變……
“我……有點餓了……”木錦錦說。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我是誰,不是我在哪……不是問這裡哪裡,你是誰……因為這種環境她覺得舒服……
就連說餓也很自然……
“七天沒吃東西能不餓麼?”阿婆笑著端上來一大碗菜乾稀粥。
瑣碎的菜乾,油香,軟軟的香米,香噴噴的……木錦錦嚥了口水,在阿婆的提醒下,這才沒有狼吞虎嚥,而是一口一口滿條斯文的吃下去……
阿婆看著這個女子,就坐在她不遠處的木頭凳子上,默不作聲……臉上盪漾著慈祥的笑容……
木錦錦不慌不忙的享受著這頓早餐……外面太陽慵懶,應該是早晨吧……早晨的陽光照進來,更清脆一些……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叫。
她喜歡上這緩慢的感覺……心很舒服,身子也很舒服……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
“現在,你可要好好坐月子了。”阿婆說道。
第4卷 第242節:母子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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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聽到這三個字,木錦錦放下筷子,看著自己的腹部……坐月子,再說自己?
“是我麼?”木錦錦好奇的問道。她的腹部平平啊……
“你等著。”阿婆說完就出去了。看著阿婆頭上那裹著的裝飾,木錦錦知道,她是苗族阿婆,要不也不會叫自己阿妹……
那是苗族人對女子的稱呼,阿妹,阿姐……
一刻鐘過後,阿婆抱著一個孩子走進來……那分明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毛茸茸的,正閉著眼睛睡覺呢……
白白嫩嫩,逛街的額頭,逛街的臉……還不忘記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嘴邊……好安詳可愛的嬰兒……木錦錦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孩子了……
她咯咯的笑起來……誰知,這笑聲打擾到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