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你一句話,”梵森輕輕的鬆了鬆手上的安全繩,又隨之而攥緊,帶起上面的人們一陣心驚,翡翠色的眸子直視著唐瀟瀟的眼睛,有著一股窺視人心的神秘魔力,“告訴我,——一起生,抑或是一起死?!”
“梵森……你又何必這樣?”唐瀟瀟模糊了雙眼。
“給我個機會,我們一起生,如果不行,那就一起死吧。”梵森的聲音居然是如斯的置地鏗鏘!
唐瀟瀟輕輕地合上了雙眸,眼淚輕輕地劃過臉龐,“笨蛋,應該死的人是我啊,你才二十歲,我又如何能讓你在生命剛剛綻放的季節就枯萎……”
“回答我,——生或是死!”梵森的聲音越發鏗鏘!
唐瀟瀟咬了咬牙,垂頭望了望下面的幾十層高樓,又抬頭望了望樓頂上薛小涵和露娜等人的那一張張關心焦急的臉龐,忽然心神一動,我——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若是我死了,薛小涵他們又應該怎麼辦?那偌大的產業只怕在頃刻間就分崩離析,產業供養著的那麼多職員又應該怎麼辦?而眼前的梵森……他又應該怎麼辦?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給你機會就是了。”唐瀟瀟苦澀一笑,應承道。
梵森那張靜默的臉蛋上終於露出些許喜色,翡翠色的眸子裡盪漾著幾分狡黠,“說準了,不許悔改!”
話音未落,梵森抬腿一腳登上了旁邊的鋼化玻璃,細長的安全繩索翛然蕩起,兩個人就好像在蕩著獨臂鞦韆,身軀隨著安全繩索的反作用力瞬間飛起,驚險的玩起了高空蕩鞦韆的遊戲,再借著重力加速度更加飛快的回落,眼看著就要撞上鋼化玻璃的落地窗子!
那種在百層大廈的高度上玩高難度盪鞦韆的遊戲,可不是那麼簡單的,無法操控著自己的身體,腎上腺激素在瞬間瘋狂的分泌,刺激著心臟……不管是人撞到鋼化玻璃上,抑或是安全繩索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而中途涉斷掉,一切後果都是紅果果的死亡!
玩的就是心跳!
唐瀟瀟死死的閉上了雙眼,就算坦然面的死亡,可她依舊無法面對這種驚險級別的刺激遊戲!
獵獵的風在耳畔呼呼作響,卻只聽得哐啷一聲巨響,隨即就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梵森飛踢起來的一腳,居然直接將鋼化玻璃踢碎!
再一回旋腳,整塊落地窗已經完全沒了。
“梵森,你……”唐瀟瀟幾乎呆了!
梵森抬眸看了一眼頂上,“笨蛋女人,快點跳……安全繩索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唐瀟瀟輕輕的應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落地窗地面上的碎片,咬了咬銀牙,閉著眼睛鬆開梵森的手,飛身跳了進去,直接趴在地面上,破碎的玻璃直接扎進了手心裡,可她卻還高昂著頭,處於一個演員的職業習慣……身體上可以有些許疤痕,可是這張臉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瑕疵!
“躲開!”梵森出言提醒,讓一手都是碎玻璃碴子的唐瀟瀟猛然從劫後餘生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踉踉蹌蹌的起身讓開了地方,梵森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個躍身,便跳了進去,相較於唐瀟瀟的狼狽,他的動作裡有著說不清的優雅瀟灑,單膝跪地後,竟直接站起身,一把扶起旁邊的唐瀟瀟。
直到這時,唐瀟瀟終於意識到,無不管自己如何的不畏懼死亡,可是心裡卻依舊那麼的渴望著活下去……
“怎麼樣?”梵森輕聲關心的問道。
唐瀟瀟緊咬著牙關,默默地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被碎玻璃碴子扎傷了手和膝蓋,但是沒什麼大問題。”
梵森那張俊美而妖孽的臉蛋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忽然輕輕的擁住了唐瀟瀟,合上雙目,深沉而醇厚的嗓音如同大提琴般悠揚響起,“謝謝,笨蛋女人……謝謝你還活著。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死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唐瀟瀟突然被淚水模糊了雙眼。
原來活著的滋味,——真好。
一群人環坐在沙發上,露娜、阿黛爾、哈爾格茨導演皆在其列,只是這麼多人裡竟然隱隱的以唐瀟瀟這個當事人為首。
萊恩斯特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唐瀟瀟,就算他是好萊塢的大巨星,迴響起剛才那個堪比好萊塢經典動作大片的場景時,也忍不住後背冒冷汗,心裡暗暗疑惑:丹尼爾喜歡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引得一些人佈下這麼一個殺真來暗殺她?
“那個……大家說點什麼吧?”一向直爽的露娜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昔日的好友,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