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了,維拉忽然覺得狄倫光芒萬丈了起來。
果然這傢伙必要時,還是很可靠的。
初春沼澤已有藤蔓處處,小花點點,狄倫頗為從容扛著比他高大的青年,在植被間行走。
兩人看了地圖,決定為了這頹廢大叔天使回昆諾帝國領地,找個軍隊駐點,然後通知日光碉堡的人來接他們與這有翅膀的大叔。
“也該回日光碉堡了,有點害怕派克會怎麼整我。”維拉眯眼沈重表示。
“你只是想念洗澡水、美食還有前戀人的美色吧?”
好歹與狄倫朝夕相處數週,維拉對其毒舌也有了免疫力,不善回嘴道:“你敢說你不想念碉堡裡陪你打架的哥哥叔叔?你這死變態。”
“我性向正常,不像某人,學生時代都在找機會親同性的嘴。”
“……”維拉深深覺得自己功力還有待精進。
*****
前往昆諾駐軍點前,維拉終於在某小國邊境,與班傑明見上一面。
從亞柏信件裡得到班傑明聯絡辦法,加上牙笛,終於輾轉在某日的深夜裡,約好於某小城裡最高的鐘塔頂樓相見。
在初春仍有著滲人寒意的夜風中,提早到的維拉縮著肩,有些焦躁的在樓頂來回走。
狄倫則閒散坐在頂樓扶手邊緣,懶散側過臉來,看戲一般欣賞她如籠中野獸一般來回踱步。
而對於見到班傑明本人,狄倫明顯是好奇的。
嚴格上來說,狄倫認識班傑明,且很是熟悉,因在進入維拉夢境的那些旅遊中,狄倫起碼看過數十段與班傑明有關的記憶。
也許是玩鬧並肩打獵,也許是潛入人潮偷扒,太多太多。
甚至班傑明被敵軍陷阱夾斷腿那段兩人負傷逃離,狄倫都在維拉精神不穩時,窺其一二。
狄倫必然懂她的難耐不安,但絕對無法感同身受。
她想念班傑明,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想念。
難掩焦躁,維拉低頭不斷得來回走,直到她撞上堵看不見而溫暖的牆。
有那麼一瞬的呆滯,維拉遲疑退後一步,抬起頭來,而就像她想象那樣,班傑明幽魂一般,在她與狄倫面前,憑空緩緩顯現身影。
夜色裡出現的那拔高少年,罩著粗糙斗篷與兜帽,身形已不復如維拉珍藏記憶那般。
只見那少年緩緩拿下灰暗兜帽,露出陰影底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一樣是那緩緩勾起的嘴角,一樣是那狡猾而笑眯的眼,也一樣是那帶藍深青的發。
“噢,維拉。”班傑明輕聲說道。
維拉呆呆看著眼前的班傑明,然後幾乎是用盡全力的撲到那少年身上。
熟悉的硝煙氣息,熟悉的擁抱方式,短短那麼一瞬,所有往日就都開始喧囂著向前──那隻被他們從雨日撿回的小黑狗,兩人的形影不離,所有的並肩據點豪宅潛入,還有那些大雪紛紛的森林與城市,蜿蜒的足印,童年最初的瑣碎與最後的相離。
所有痛意悲哀全數迸發,對積到喉間,好似下秒就要將維拉撐開炸裂。
“為什麼!”維拉激動而語無倫次,將臉深埋少年肩頸,“這麼多年,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分開!到底為什麼!”她幾乎是淒厲哀鳴。
當年與夥伴生生分離的那個小女孩,彷彿又在維拉身上甦醒,她用盡全力緊擁班傑明,悲鳴。
“到底為什麼我們要分開這麼多年……”
維拉斷斷續續哭著,語焉不詳的問著,而淚液氤氳中,她聽見班傑明也哽咽了,吸著鼻子。
兩人相望,都火紅了眼眶,有了狼狽涕淚。
僅僅一個擁抱,就又讓他們心智退後了多年,這些年所有歷練都化為烏有,他們又變回了多年前,那兩個受傷脆弱的男孩女孩。
維拉記得,都還記得。
這個少年是她此生最引以為傲的搭檔,是軍團所有日子的濃縮,甚至曾是她此生藍圖中的唯一主線,太多太多……全部都無可取代。
“我很害怕,”緊緊把她壓在懷裡,彎□來,班傑明將額貼在她肩上,語帶哭音顫聲道:“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很害怕你已孤單死在這世界的某處。”
維拉又瞬間火紅了眼眶,溫熱淚液滴滴的掉,她發出破碎悲鳴,用力搖頭。
“我過的很好呢,班傑明,”粗魯以手背抹去臉上涕淚,維拉撐起笑意:“我成為了夢師,他們用美衣美食把我供起來!就跟你說我總有一天會發掘出很厲害的能力吧!”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