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進來。
“差不多要吃晚餐了,”大叔看看地板上維拉與狄倫,指指自己手上裙子,“要先換舒服一點的衣服嗎?”
示意埃迪大叔先滾蛋,維拉轉臉,不敢置信看向狄倫。
“為什麼?他們不是很重視夢師這戰力?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
“因為這藥可以快速提升你們造夢能力,所以各國夢師都被要求施打,無一例外,”狄倫起身,拍拍背後灰塵,然後對維拉溫溫伸手,道:“施打之後,你很快就會有感覺。”
呆呆仰臉看著上方少年,維拉任其將自己拉起。
鬥師要提升特殊能力,只需和夢師一同熟睡,夢師想提升能力,卻非只要和同行一起熟睡。
晚飯後,呆呆看著護衛將長針沒入她手臂,維拉雙眼發直。窄窄針筒不過半枝鋼筆大小,裡頭明黃液體讓她想起夏佐的眸色,卻是截然相反的可憎事物。
那未知的液體一點一滴被打入她的血管,卻連反抗都無法。
因為頸圈。
維拉的負責人派克掌握了她頸圈的控制權,讓她無法動彈。
在過去三年,也一直有人掌握維拉的頸圈,可是那個人卻不曾將其控制權,使用在這樣的用途,一次也沒有。
維拉光芒萬丈的撫育官,從來不曾像今日,讓她有如待宰羔羊。她想著,凱里大約再也不會像從前一般,為她張開羽翼,讓她躲入其中了吧。
忽然有種錯覺,這管液體就是她的懲罰,她辜負那樣多人的懲罰,從今以後,不得超生。
狄倫沒有說錯,一個小時後,幻覺開始了,痛意也開始了。
她真的看見了蝴蝶,蝴蝶翅膀一般的彩色玻璃開始湧到她眼前,再也看不見所在房間與旁邊護衛,維拉只看見彩色玻璃般閃亮碎片湧向她,光影閃動。
呼吸急促,頭痛欲裂,好像有誰強迫將大量視覺塞入她腦中,世界明明滅滅。
維拉感受到清晨的涼意,好像又回到那熟悉校園,而夏佐與亞柏微微縮在軍風外套領子裡,側著身,在昏藍的天光裡等她。
她看見燃燒壁爐中的柴火,凱里在眼前抱著懷中魯特琴,垂眸低頭,醇厚樂聲如溫水般盪漾。
眼前一轉,忽然又發現自己身陷幽暗飛艦的大火之中,而馬可仕抱著吉兒,瞥了她一眼,就走入熊熊烈焰之中……
歪曲變色的世界,來去的人影,而她在其中,顫的有如裸身陷於風雪。
維拉忽然理解了狄倫那句“不會很久”的其中意義。
那個少年只是想安慰她。
因為,事實並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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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劑量太大了,誰讓你們用成人的劑量?她只是個孩子,你們看不出來嗎?”
有個耳熟的聲音在附近低低說道,維拉閉著眼,不是很確定那是自己幻覺,還是真實存在。
“是派克閣下。”維拉聽見埃迪這樣回答。
“為什麼?”
“派克閣下認為,維拉出身殘耳又有著鬥師的韌性,適用成人劑量有助於其快速成長。”
“……也許他自己可以來試試。”那個聲音委婉說道,卻冷的嚇人。
聽到這,維拉緩緩睜開了眼。
雪白天花板被暮色渲染成昏昏的橘,時間的推移已來到隔日黃昏,頭頂水晶吊燈亮晶晶的,她躺在那張巨大四柱帷幕大床上,護衛明顯將她換房要求視為無物。
“你感覺如何?維拉?”
剛剛那耳熟聲音接近她,維拉抬眸,看見了來者。
是科爾文──凱里從前曾替她引見的日光碉堡學者。
科爾文的臉很溫柔,籠在暮色中,有種莫名的熟悉,維拉不自覺對他伸出手。
“科爾文,”她喃喃呼喚:“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科爾文接過她伸來的手,像是安撫。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專屬的學者,”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溫聲委婉解釋:“我的工作是研究夢師,維拉。”
看著床邊科爾文,維拉遲緩想了想,才虛弱說道:“那你去跟派克說,我不適合打這個針。”
科爾文微乎其微的笑了,而維拉看見青年眼中憐憫。
“恐怕不行,維拉。”他低低說道。
“蝴蝶之潮”造成的身體不適照理來說,只有一個晚上,維拉卻到第三日都仍行動不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派克增加劑量指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