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曦握住了手機,正打算給孟時電話。她想了想,說:“好。”
她也很想知道詳情。孟時顯然還不知道她出來的訊息。想起他送進拘留所裡的跳水兔,馮曦抿嘴笑了。
“馮小姐,是嗎?我家老爺姓孟,他想見見馮小姐。”
馮曦詫異地回頭,黑色賓士旁站著位銀髮老者,穿著白色對襟大褂,仙風道骨。她眨了眨眼睛,這應該是孟時口中的秦叔了。她又想笑,孟時從來沒告訴過她,他家不僅住在蘭溪河邊,還保持著舊社會的傳統。他叫孟時父親——老爺?那他叫孟時什麼呢?
“您是秦叔對吧?孟時人呢?”
他父親訊息真靈通,沒告訴孟時她會出來的訊息嗎?
秦叔點點頭,溫和地回她,“少爺有事,老爺吩咐說接馮小姐去蓬廬。”
博銘意皺了皺眉,說:“她現在太累不方便去。曦曦,咱們走。”
他的武斷叫馮曦反感。再怎麼說也是她的事,又是孟時父親相請,不管孟時父親是反對還是贊成,她現在都不能拒絕。
“傅總,謝謝你來接我。 關於案件的事回頭再聊吧,抱歉!”馮曦說完走到秦叔身邊.秦叔為她拉開車門,馮曦禮貌地說:“謝謝。”
上車後她才發現開車的是個中年人,四十來歲年紀,胖圓臉,笑起來眼睛眯成縫似的。馮曦一眼就想起了彌勒佛。他回頭對馮曦笑著介紹自己,“我叫武杉,認識馮小姐很榮幸。”
又是孟傢什麼人?司機?馮曦懷著疑問點頭回禮。
車開走時她往外看去,傅銘意板著臉站在車旁看著她。要轉過街口的時候,她再回頭,傅銘意仍注視著她,身影寥落。
跟在秦叔和武杉身後,馮曦第從一次踏進了蓬廬。她懷著疑慮與好奇左右打量著這座深宅大院,心裡有著不安。在車上她給孟時發簡訊,他沒有回。她打他的電話,手機關機無人接聽。孟時父親知道她今天從公安局出來,孟時在同一時間斷了聯絡。
馮曦眯著眼睛,看天井中瀉下的陽光,她想,她猜到了談話的內容。
穿過中堂,順著迴廊走到左邊的廂房門口,秦叔推開門說:“馮小妞,你在這裡休息會兒了。”
廂房中間有扇雕花格子隔斷,裡間擺著床和衣櫥,外間靠窗處有張大書桌,整齊地擺著文房四寶。順牆一排書櫃,牆上掛著字畫。房間裡收拾得很乾淨。
“這是少爺的房問。”秦叔說道。
馮曦回過頭看他,秦叔微笑道:“你先坐會兒,吃點兒東西再去見老爺。”
她道了謝,聽說是孟時的房間,馮曦就沒有那麼心慌不安了。她慢慢地看著牆上的字畫。孟時寫過字,她看到他的筆跡,湧出一種親切感來。她再次撥打孟時的手機,還是關機。馮曦撫摸了下孟時的字跡,想,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嗎?
秦叔給她端來了粥和小菜,還擰了兩個滾燙的毛巾。馮曦感激地拿起一個捂在臉上,聽到秦叔說:“老爺本想等馮小姐休息好了再見,但是心切,難為你了。”
毛巾捂在臉上,驅走了疲勞。待到冷了,她又換了一個捂著,精神一振。她放下毛巾笑了笑,說:“麻煩秦叔了。我旱上在拘留所吃了旱餐,還不餓。現在可以去見孟伯父了嗎?”
秦叔溫和地說:“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馮曦搖頭。
她跟在他身後出了廂房,秦叔停住腳,沒頭沒腦的說,“老爺在書房等你。馮小姐,老爺平素最愛捧著他的紫砂壺喝茶,也喜歡佛經。我不過去了,最前面那間就是。”
“秦叔!”馮曦叫住他,輕聲說,“謝謝。”
秦叔對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他的透露多少又燃起了馮曦的希望。也許孟時父親並不是不同意,只是心急想見見自己呢?
她走進書房,在屏風前停住了腳步。孟瑞成正在寫字,馮曦進來顯然打擾了他,手中的筆在半空中懸停。他看了眼馮曦,把筆放回了筆架,招呼說:“進來吧。”
馮曦繞過屏風走近,看了眼書桌上的字,斗大的兩個字:“大自”。
“你小時候得過市裡的少兒書法大獎,現在還練字嗎?”孟瑞成想起馮曦資料上記著的這個特長,隨口問道。
他不以為馮曦還在練字。孩子總會被父母送到各種興趣班學習,那時候拿了市裡的少兒書法大獎不意味著她的字有多好。孟時死死地瞞住了這件事。他覺得就像讓一個美人亮相,不吹噓她的美反而能造成驚豔效果;如果過早吹噓,再漂亮的美人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