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我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他陪我看病,也算是盡心了。朋友嘛,不開心,當然,能出氣的,也只有朋友了。我大度,我不跟他計較。他讓我幫他搞公司,我就跟他一起拼命。什麼大事,難事不都是我們一起搞定的嘛。這回可倒好,他明知道我最怵那個副市長了,偏偏還讓我去。去就去吧,還非要通知我最怕的人陪我。就算我沒有完全領會得了他領導大人的意圖,也罪不至死吧。而且,死還不讓死痛快著點,還要凌遲。阿騷啊,你說,為了這個路悠言,他怎麼就連朋友都不認了呢?他老人家只是略略的飄一個眼神,我馬上就衝上去替悠言擋了酒的啊,這還不行啊,他這個人怎麼就這麼的黑心呢。什麼,我活該,我沒眼力見兒。阿騷啊,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你當時是沒在現場,那個,真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那廝,偏又是不動聲色,一句暗示都沒說。要不是,我光顧著看夜白的眼色,也不至於手誤找上悠言的麻煩。結果,真的是害人害己啊。什麼叫命苦不能怨政府,什麼叫點背不能賴社會。就是我這樣的,什麼都得自己扛。我都扛了,還被夜白髮配呢。你就等著瞧吧,夜白不定還憋著什麼壞招呢。這回,估計,那個路悠言是跑不出去了。你不信,咱倆就掛一賭。唉唉,阿騷,你別走啊,你還沒說,是不是夜白太不講理了呢。
蝴蝶 第一百一十八話 決裂(2)
怔怔看著他,不敢呼痛。
原來,往日不過依仗著他的寵愛。
那二年裡,Susan說,她教他欺負到家了,丟盡了女生的臉。
其實,一起做些什麼,去哪兒浪/蕩,全是她的主意,她負責說,他負責做。
二人之中,誰做的主,誰說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後來,隨遲濮遠走。然後,又大大咧咧的回來。疼嗎?他哪能不疼?她按著自己寫的劇本,把他的尊嚴都糟/蹋盡。這個驕傲的男人卻把依然把她納入懷中,想給她一個永遠。
自私嗎,矯情嗎,心疼嗎,無法回頭了嗎。
沒有了他的寵愛,原來,她什麼也不是。
什麼也不是。
“小白。”喚一句他的名。怎能不後悔?怎敢說無憾,可是,依然執迷不誤。
煙籠的眉尖,或者,那年的雨中初見,已經起了悸動。顧夜白冷笑。
“告訴我——”長指扣緊她的下額,力道又狠了一份。
這尖尖的精/巧的下巴,昨夜,還溫/順的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暗夜裡炙/熱的吻,逼出了她低低淺淺的呻/吟。
心尖在痛。定定看著他,等著他的判決。
“你當初接近我,是真心話大冒險的賭約,還是因為我哥哥?”他聲音低沉,陰鷲。
“我沒有想到,我後來是真的愛上你。”被抽空了靈魂,這話,便這樣出口了,要把他傷盡。
“後來?”嘴裡嚼著這二字,顧夜白淡淡笑了。
“路小姐,那最初,是同情我,可憐我,是你害怕,愧疚?”
“是,我愧疚。”
不是的。那是假的。假的。偏偏心口不一。多麼諷刺!
淚水一滴滴,打落在他的手背上,蜿蜒了痕跡。可是再喚不回他的憐惜。
像被那滾/燙的淚蜇了手,顧夜白冷冷抽回了手,一字一頓,道:“路小姐,那從今以後,你不必再愧疚。”
呼吸頓窒,悠言搖頭,淚水像斷了線。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悄然探眼顧夜白,懷安心裡漫過狂喜,嘴上只淡淡道。太多的愛憎,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我以為你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她上前,笑的很苦。
顧夜白往後一退,嘴角微譏:“我也以為過。”
“現在呢?”
只等,等他一句話。
“現在?你的現在我怎麼知道?也不再想知道。”看也不看她一眼,顧夜白輕笑,冷凝。信手扔了手中的物事。
一個盒子滾落在她的腳邊。
悠言大怔,這時方意識到他一手裡一直拎著東西。
彎腰拾起那盒子,顫抖的指,試了很多次,才開啟了盒子。
天使簡約的蛋糕?
開啟盒子,殘破的形狀,卻是一塊提拉米蘇。
執起,把盒子緊緊抱進懷裡。抬起頭,他已不復在眼前。那襲黑色,高大的背影,在她淚光模糊的視線裡走出。
那走出的每步,原來,叫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