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望一眼,笑,那幾個人來了。
直到苗條的身影氣喘吁吁到達面前,大家卻傻了眼。
只有辰意農一人。那對夫妻卻並不見。
林子晏氣急敗壞道,“意農,你師傅師母呢?”
辰意農幽怨地環了眾人一眼,晃晃了手中的東西。
所有人這時方才看清,她手上緊挽了一幅巨大的畫。只是那畫,被緊密鑲裹住,絲毫看不出裡面內容。
Susan怔愣,“這是什麼意思。”
辰意農攤攤手,嘆了口氣,道,“他們不會來了。這是他們二人聯手畫的畫,此去東京,有畫無人。”
眾人面面相覷,好一會,Frankie嚷了起來,“那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的飛機,十分鐘前起飛,目的地是——廬山。”辰意農苦笑。
章磊咬牙,“Shit!被這二人耍了!”
早有記者圍了上來。鎂光燈,閃爍不停。
東賞大賽前夕,顧夜白卻攜同妻子失蹤。
這必定是今日各大報刊的頭等頭條。
不少記者急急問道:“請問顧社長夫妻是否補度蜜月?為什麼走得這樣蹊蹺?又獨獨選擇了廬山?”
眾人苦笑,誰知道這二人到底為什麼突然跑去了那個地方。
林子晏突然一凜,身旁Susan綻了淺淺的笑靨。
“廬山,你知道?”他一把握上Susan的手。
所有目光投射到Susan身上。
Susan狠狠瞪了林子晏一眼,末了,望向遠方的天空。
“廬山,是言爸媽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在那裡,有一個小型影院,二十多年來,每天從早到晚,只播放同一部影片。言約顧夜白去看的第一部電影便是這部片子。”
“同一部影片?”小二和Frankie已低呼起來,“不嫌悶嗎。”
章磊鳳眸一闔,淡淡而笑。
廬山戀麼。
據說,這是世界上在同一影院連續放映時間最長的電影。多年前,他去廬山攝影的時候,還特地去看過。
人的一生,何嘗不是一幅幅未經剪輯的片段。
如果,愛情,一旦開始了,便如同這一場永不落幕的電影,那該多好。
“子晏,你會嫌悶嗎?”Susan突然轉頭,低聲道。
林子晏不語,只是緊緊摟著她。
“Susan,有一天,我們也去廬山看一場電影吧。”
Susan笑而不語。
外面,飛機滑翔過的軌道,拖曳出長長的煙雲,機場的天空,很藍。
三萬尺的高空。
悠言倚在顧夜白的肩膀,悠悠去看窗外的雲。
“我們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好?”看了一會,悠言眼珠骨碌,道。
“嗯,那咱們回頭吧。”顧夜白嘴角一勾。
“在飛機上怎麼回頭?”悠言失笑,突然意識到男人在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顧夜白揚眉而笑,伸手把妻子摟緊。
“小白,咱們只交畫,人不到,算不算違規?”悠言蹙起一彎眉。
伸手撫住那一雙如煙籠的月眉,顧夜白淡淡道:“那已與我們無關。”
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且邊走,邊銘記。
比賽,怎及得上與她同遊一場吸引。與她的分分秒秒,他都要握在手心,好好珍藏。直到很久以後,記憶也變得模糊,還能用筆描繪出她的一雙眉。
當然,這一刻,他與她都不知道,東賞大賽中,不僅他們,還有一人,上屆的冠軍顧騰宇也在獄中析出一畫,交遞與組委會。
然而,他最終飲恨這場比賽。
在即將到來的東賞大賽中,折桂的是一幀名為《蝴蝶,不必飛過滄海》的畫。
“回來以後,我便要做手術麼?”悠言低聲道。
“嗯。”
“會成功麼。”
“會的,一定會。”
“小白,有人說,心臟有記憶功能,如果我以後變心了,你怎麼辦?”她的聲音更低了。
顧夜白心裡一疼,他的妻,總是心心念念著這個問題,她只怕,他寂寞。
“那我便重新追求你。”
悠言一愣,隨即展眉笑了。
“說好了?”
“說好了。”淡淡的聲音,篤定,一如堅毅沉著的他。